大概是尚有欠缺,神识不足,炎祈试过触动蛮力的凝结核,依旧毫无动静,反倒是灵力消耗飞快,连停留在原地都快做不到了。
“当利爪碰触岩石迸裂出火炎,睁开双眼我们看见绿林蓝天,新的生命诞生了,那是我们的先祖啊。感谢兽神的仁慈,而您无处不在,是最早的火,是最初的水,是山间的风,是不止息的水……在寒冬到来之前,一个叫弃的孩子出现,他住在刻有壁画的石洞里祈祷,他……”炎祈低声哼唱起古老的歌谣,用词是那么浅显,而旋律却莫名透着沧桑与神秘。
如果不是陷入了一种玄奥的意境中,炎祈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把夸耀自己的部分一起唱出来的,还唱的虔诚至极,简直是自夸的最高境界。
没多少堆砌词藻,更不雅致,一首歌说了一个长长的故事,楚南泽不自觉地听入了神,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顿悟的机缘不是随便能有的,做师父的难道还能反去祸害徒弟的缘法?
然而炎祈的状态并不是顿悟,但这一遭他获得的可比顿悟多的多。
从炎祈额上的兽纹中冲出一小朵飘忽的火花,摇曳许久后化作一匹巨大的火狼,火狼的身形渐渐凝实,引领着依旧无知无觉的炎祈往前走。一步一步靠近地心火所在。明明仍是闭着眼,炎祈却不曾踏错一步。
火狼是由火凝结而成,但每一缕毛发都细微而清晰,其行动自然更不必多述。楚南泽位于炎祈身后,是以没能看见火狼的眼睛,好似最精纯的火焰石一样跃动的两朵火焰,真的仿佛有着焦距,瞳孔倒映着周遭一景一物。
恰被炎祈身体挡住的那一次回眸,透着无尽的灵性,又带着先辈对后代的呵护关爱。
它是活着的!
炎祈睁开眼睛,赫然发觉自己面前的就是师父的锻剑台,而地心火被封在此处。也不知是否冥冥之中有所指引,他化身幼狼,一点点凑近巨大的火狼。火狼靠地心火极近,也就是说炎祈也几乎走到地心火近前了,楚南泽不免担忧徒弟真成了秃毛狼。
挡在炎祈身前的巨狼突然发出一声长嗥,嚣张霸道的地心火抖一抖,居然分出一小团子火出来,被巨狼一点不客气地吞了下去。
分出子火对灵火而言是极伤本体的。原先地心火被灵淆封在此地,楚南泽凭自身本事完全能压制,也能用得便利,只是灵根相克,贸然令灵火纳入体内危险得很,他的打算是破丹成婴之后再行收服,如今……
如今趁着地心火受损,楚南泽尽可将之收入丹田,稍作蕴养即能恢复,可算占了大便宜。
楚南泽没想过占这个便宜,哪怕他知道地心火一旦反应过来,反弹会更厉害。或者说正因为知道这个,他才不能在此刻入定,他的徒弟一副迷迷蒙蒙的样子,火狼又神秘得很,不知会不会反噬,他还是悉心护法,以防万一为好。
巨狼消化了地心火子火,回身蹲坐着,面向小小的幼狼,拿前额抵过去。炎祈同样做出了这个动作,两匹狼碰触到一起,漫天的火焰就席卷过来,雪白的幼狼迅速被火焰裹在中间,跌跌撞撞往后退。
剩下的都要靠炎祈自己,能熬过火焰炙烤,他本身所带火炎属性必然更上一层楼。
不止是身上起了火,炎祈的心里也烧起一把火来,他的双眸染上赤红颜色,不复清明,甚至流露出直白的兽性。兽人兽人,怎么也要有人的思维才能称作兽人。
楚南泽禁不住用力按着太阳穴,“真是欠了你的,我要个徒弟可不是要头灵兽。”
掐了指诀丢上去一个清心咒,幼狼横冲直撞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停住。
清心咒有用,作用却不大。楚南泽几乎想去绑个佛修过来,然而来不及的。
火狼保持蹲坐的姿势一动不动,楚南泽心性灵活,当即决定死马当做活马医。他左手执剑横在面前,右手在剑身轻扣,发出铮铮剑鸣。张了张嘴,楚南泽倒真是豁出去了,修真者记性都不错,他清楚记得炎祈唱过的那首长到不行的歌,唱出来也不是难事。
不能说楚南泽唱得不好听,他声音清冽,音调也抓得准,可只有一点,他怎会对不知打哪来的兽神有信仰呢?一直唱到弃的故事,属于白狼的,被诸多族人铭记并感激的白狼的故事,也是炎祈的故事时,才有了些许效力。
唱了一遍又一遍,一日一夜之后,炎祈终于有了变化,隐隐灵光透过火焰直击其额心兽纹,他紧紧锁住未出口的悲嚎,猛地冲向巨大的火狼,二者融为一体之时,幼狼又变回了少年。
只有炎祈孤身站在那里,没有火狼,也没有铺天盖地的火焰,他抿紧唇,没忘了师父的教导,转身先把破损的法衣穿上了,“多谢师父护持。”
“唉,收个徒弟果然是麻烦事。”楚南泽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再想想一日间发生了多少事,只觉疲惫得很,恼怒道:“得了机缘是好事,可地心火总是在的,你着急做甚?筑基后再来也好,再晚点为师还会不让你来?”
炎祈险死还生,后背同样全是冷汗,却问,“师父,我收了这火,您锻剑怎么办?”
楚南泽懒得理事后装乖的家伙,拂袖就要走,“一簇子火,不多时它也修养回来了。你有本事得很,便在此处闭关,筑基了再来寻为师。”
哪怕只是子火,收服了好好蕴养也有成为主火的一日,只此时而言,对修为亦大有进益,炎祈闭关消化了,离筑基就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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