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瞳孔紧缩,脑海随着话语浮现出一幕幕,无声的流泪。他想到了第一次母亲问他要最为钟爱的王羲之的一笔鹅,他不给,与老二起了争执,父亲见老二眼圈一红,还说些长幼有序,世俗风雅之类的话,就请了家法责打了一顿,说他自私自利。
反正他不会读书,要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不是暴殄天物吗?
不会读书,又无法从军。
文不成武不就。
为什么就是长子呢?
多少次听见父母怒气而下脱口而出的话语,“你怎么就是长子呢?”
“恩侯~”张氏见人红肿着眼眶,面露死灰,原本清澈的眸子里毫无亮光,死气沉沉,眼泪也无声的落下。还不够,敲碎了天真,还要逼人立起来。
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双手紧紧的攥着丝帕,按下心中滔天的愤恨,旋即眼眸睁开,垂头遮敛住怨毒的神色,几乎是哽咽着道:“恩侯,不疼,我这还有御赐的雪花膏,当年你跟瑚儿淘气的不像父子倒是哥两,姐姐特意求了恩典……”
“瑚儿!!”
一听到贾瑚,原本自怨自艾的贾赦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着,“不仅母亲,连父亲都要为那毒妇遮掩!哈哈,就为了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就为了贾家的颜面,我瑚儿难道白白落水了不曾?!”
“你这个孽障!”贾史氏怒气冲冲而来,一听闻这话立即气个倒仰,“孽子,你还有脸说,你竟敢谋害嫡亲的侄子!”
正嚎啕的贾赦见贾母满脸怒气的踏进屋来,眸子一缩,闪过一线光亮,刚想申辩,却听贾史氏劈天盖地一连串的怒骂。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文不成武不就,比不过政儿也就罢了,谁知竟然心狠手辣,谋害珠儿,想想珠儿如今不过五岁,你竟然把他扔进了湖里!政儿如今就这么一条根,你竟然如此见不得他好。害了珠儿,你以为满府就剩贾琏一个,他就是大爷了吗?”
听到这话,张氏心头猛地一跳,她只知道贾赦查到贾瑚落水的真相,满怀期待的去找贾代善做主。但是之后,她如今昏昏沉沉,倒还未得到消息。
“荣国府大爷就我瑚哥儿一个!”心中那仅剩的期待被毫不留情的击碎为米分末,那毒妇就是为了嫡长孙的名号!贾赦憋着一股气,背后火辣辣的疼,像是在无声的嘲讽他,听到贾母的话,余光又瞥见张氏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青白,颧骨凹陷,整个人病病歪歪的。几种心绪交织在一起,一股脑儿的全爆发出来,贾赦猛地站起身子,激动道:“我也只有一条根,只有一个宝贝!合着如今是阳春三月湖水还暖着,你怎么不想想我瑚儿那是寒冬腊月,该有多冷啊!极力呼救却没有一个人。”他拿着证据却遭到父亲一顿家法,正心情不妙呢,老二带着贾珠来请安,他趁人不备直接抱着贾珠把人扔湖里去了。
“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吗?你们有本事就去说啊,堂堂荣国府大少谋害嫡亲侄子,众目睽睽之下,证据都不用遮掩,去说啊说啊!!”贾赦双眼猩红,咆哮,“大爷我就文不成武不就,有本事你别生我出来,直接把我掐死得了!”
“你……这个孽子,孽子!”
贾赦根本不在于贾母的怒气,如今正是一时之快逞得浑身舒畅之际,“一命换一命,谁要是胆敢把此事传出去,呵呵,爷大不了鱼死网破,有我这么一个哥哥,恐怕老二官场名声也不好听吧?谁叫我们是兄弟呢,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说道最后,嘴角还挂着一丝狞笑。
“孽障。”贾母厉声咆哮道。
看着贾母凄厉的呼喊,张氏眸子一缩,面色已然愤怒至极,激动道:“太太,大爷,你们难道不该给我给交代?我的瑚儿难道不是落水染了风寒才早殇的?!”
边说,张氏若胸口疼痛,还没来得及捂住胸口,身子一摇晃,还没等一旁搀扶的宋嬷嬷等人反应过来,已然撑不住,一头栽在了地上。
“绣姐!”贾赦忙不迭的把人扶上床,“来人请太医,太医。”
一直在角落里目睹了一切的贾琏,忽地浑身一个哆嗦,一股寒气从心脏顺着血液慢慢的流变周身,由内而外的全身透着一股冷气。接下来几日不若脚踩虚无缥缈的浮云,一步一步都让人渗的慌。
犹豫了不过一瞬,待张氏转醒,贾琏将思忖好的借口慢慢的吐露,“母亲,儿子得到了大机缘,只要能收拾掉赖嬷嬷,就能换到九转还魂丹,救你一命。”
张氏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听闻贾琏的话,仔仔细细的盯着贾琏看了许久,才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傻孩子,你以后要把这事藏心里,有时候当娘的也是祸害!血缘关系并不是最牢固的同盟,只有利益相同才是,懂了……咳咳……”
“母亲~”
“琏儿有此机缘,那我走的更加的放心,有些人死了不如活着,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琏儿,我……”张氏撑起身子,拉着贾琏坐在附近,看着肖似自己的眉宇,眸子闪了闪,露出一丝的笑意,“都说外甥似舅,你日后可要向你舅舅一般顶天立地,我张家的血脉绝不允有懦夫的存在。”
“母亲!”贾琏一震,刚想说话,便被张氏伸手打断,见她面色刷白,迫不及待道:“若真有起死回生之药,不妨与你父亲,这一回,终究是我欠了他。”抬手细细抚摸着贾琏稚嫩的面庞,“终究是我有愧于他。”边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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