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叛军确实来了!
丘长东看了一会林浒所指的区域,视野之内,不见一兵一卒。
“叛军正在山后扎营,这里看不到。”林浒解释。
“哦。”
丘长东一直看着那里,问道:“来的是谁?多少人?”
“据探马回报,领兵的是董布,叛军先锋,两万人左右。”林浒如实报告。
叛军首领名叫太史瓒,以仁义著称,声名远播,人称“仁德王”,他的军队奉行“不屠城、不杀降、不抢粮”的“三不”策略,很得民心。
俗语有云:书生造反、十年不成。
太史瓒则说,十年不成就二十年,二十年不成就三十年,不信打不倒当朝昏君。
不错,他就是书生,年轻时屡试不中,穷困潦倒,他扪心自问,满腹才华却得不到施展的机会,究竟是谁的错?是自己吗?自己不够努力吗?自己不够刻苦吗?
不,不是自己的错,是国家的错,是朝廷的错!
不信抬头看,天子是昏君啊!昏君身边肯定多奸佞,奸佞手下肯定多小人,小人难缠、眼中只有钱……太史瓒没有钱,所以无法博得功名。
朝廷走上歪路了,他要拨乱反正,于是,怒而揭竿!
他先去投奔了最近的一小股叛军,其实就是一伙山贼,占山为王、打家劫舍。他一看,这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帮乌合之众也没啥前途,抢不了几个钱,还把名声败坏了。
他决定单干,顺便拉走了十几个弟兄。
山贼大当家火了,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走了还他娘的挖老子的人,找死!遂率众追杀上去。
不过,两边没打起来,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自家兄弟,下不去手。
毕竟是读书人,肚子里有货,太史瓒巧舌如簧,又劝说了一批山贼跟他。大当家眼见大势已去,也只好俯首称臣。
此后,太史瓒稳扎稳打,逐步扩大地盘,渐渐发展为一支不可忽视的起义大军,收服了另外几股势力较大的义军后,挥军北上,直取皇城。
雄师百万灭昏君!
董布乃是仁德王帐下第一猛将,也是后者的干儿子,立下战功无数,此次主动请缨,带两万步骑先一步抵达皇城之南,安营扎寨,见机行事。
……
皇城三营,步军营拥十万之众,神速营铁骑一万,天机营五千人,合计共十一万五千将士,被两万叛军吓得不敢出城。
三营原本是五十万大军,四、五个月前跟叛军打了几次,只剩十万跑回来了。
丘长东暗叹,还打什么?投降算啦!
当然他不可能投降,偷袭倒是有可能……他转头问道:“林浒,你是统领,带兵多年,你说说,这场仗怎么打?”
“这……”
林浒心中一惊,仔细斟酌了一番,说道:“末将……只管冲阵杀敌、斩将夺旗,别的……出谋划策之类的,不是末将专长。”她一躬身,接着道:“末将愚钝,请皇上恕罪。”
丘长东瞧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城楼内,派人急召大将军和其他两营统领过来议事。
城楼的二楼,丘长东坐着主座,曲别漓坐次座。
“曲姑娘,打起来了你帮哪边啊?”丘长东问道。
“哪边都不帮,我只是来保护你的。”曲别漓回答。
对这个答案,丘长东并不意外,又聊了一会,等来了孙慈和三营统领。
丘长东把先前问林浒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孙慈先表态,还是那句话——守城。三位统领随即附和。
“就这么看着叛军扎营,不管不问?好歹去骚扰骚扰啊!”丘长东不悦。
“陛下有所不知。”
孙慈早就想好怎么说,解释道:“叛军狡诈,表面看是两万人,背地里说不定有大部队埋伏。我军贸然出击,很容易中伏的。”
说得好有道理,让人难以反驳。
“要一直守下去?”丘长东问道。
孙慈胸有成竹的回道:“还有一个月就入冬了,冬季不宜动兵,到时叛军必然退走。”
洛安城属中北部,冬天寒冷,时不时的大雪封城,打不了仗。只是,能守足一个月保证城池不破吗?
上午,见识过了护卫军的战斗力,丘长东忧心忡忡,面对一个叛军都不敢打,面对一万叛军还不得跪下投降啊!而三营,估计跟护卫军差不多,也好不到哪去。
守一个月?守住一天就不错了。
此种现状皇帝能看出来,孙慈看不出来?看出来了还总是说守城、守城……当务之急是想方设法打一场胜仗提升士气啊!不论是小胜还是大胜,都可以。
对了,叛军到来的消息怎么不上报?之前他们入宫请罪,全部守口如瓶,一丝风声都不露。皇帝要不是过来视察,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欺君罔上!好大的胆子!丘长东怒火中烧,但不好当场发作,沉声道:“好,按你说的方法办。”
大将军和统领们退去。
离开城楼,丘长东和曲别漓乘坐龙辇驶向城内某处。
“你不杀我的师兄?”曲别漓问道。
巫雍依然被拴在马背上,跟随于龙辇之侧。
“对。”
丘长东阅读小册子,头也不抬的回道。他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巫雍还有点用。
大发善心?曲别漓心中嘀咕着。
有个疑问始终萦绕脑海,此时她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捉住师兄的?使的什么手法?”
“你不会用眼睛看啊!”丘长东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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