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不太待见唐佑鸣。到咸丰城之前,唐佑鸣明目张胆地占用了蔺维言的书房,外加唐佑鸣声名在外,很容易让尤文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不过现在他没办法确定事情是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因为他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几位将军做事不避开唐佑鸣,明明城里已经被落下两个了。还是说这位敬王威胁大人了?
如果是这样,路上遇上几个敌军,让敬王殿下不小心受个伤,那也是很容易的。
尤文这么想着,神色中就带出了两分杀气。没等他把杀气收好,就看到了跟在唐佑鸣身后一脸嬉笑的蔺砚,差点闪了腰。
唐佑鸣正在跟蔺砚说话,没注意尤文这边的事情:“会和之后,你继续跟着你家主子吧,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蔺砚是蔺维言手边最活泼的一个,唐佑鸣又不常摆架子,因此混熟了之后他不太怕唐佑鸣,听了这话,嬉皮笑脸道:“这么多人,您身份最高贵。主子身边就我这么一个能拿出手的,当然要贡献出来伺候您了。”
唐佑鸣抬手就用扇子敲了他一下:“别跟我贫,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没什么干的就去帮绿乔干活。”
“是,您放心,但凡我有一根手指头空着都不会叫绿乔姑娘干活。”
唐佑鸣气笑了:“你跟我油嘴滑舌就算了,要是让我知道你这么跟绿乔说话,我扒了你的皮。”
尤文看全了这一幕,顿时有些吃不准对唐佑鸣的态度,他当然不会以为自己要比蔺砚更亲近蔺维言。他收敛了一下态度,走上前道:“王爷,我们的部队正在按顺序撤离。”
唐佑鸣回头看看咸丰城的城墙:“让大家不用担心惊动城里的人,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尤文犹豫了一下:“可是我们才撤出五千人……”
唐佑鸣纳闷地问:“你纠结什么呢?就算把剩下的五千人都留在咸丰城里,卢鸿达还敢把他们坑杀了不成?”
尤文恍然大悟,挥手对自己的亲卫喊道:“让他们跑起来!快点!不用注意隐蔽!”
唐佑鸣看着尤文忙活的背影摇了摇头,正打算回头看看情况,便瞄到城墙上的士兵举起一面旗子拼命地挥,脸色一变。果然,不出片刻,咸丰城中的大钟响了起来。
唐佑鸣咬牙,他失策了。
他没想到卢鸿达会不顾对面的鞑子军队,直接叩响城中警钟。空城计自然要敌方不知城中空空才好唱计。警钟一响,固然全城守军都会立即开始戒严,可鞑子也会知道城中出了大事!他没想到卢鸿达为了确认他们的行踪敢行此大险。林翰茂的话一点都没错,卢鸿达除了内斗的时候坚决果敢,其余时候就是头猪!
尤文也愣住了,呆呆地回头看向唐佑鸣,等他拿主意。唐佑鸣冷静下来,发狠道:“一切计划照常,给本王跑!”
尤文慌忙点头,大呼小叫地下命令。城墙上曹郜章的士兵则开始准备关闭城门,以便给唐佑鸣他们争取一定时间。
唐佑鸣一把拎起手忙脚乱的尤文,怒斥:“慌什么,他又不敢派出全城的军队出来追我们,冲进山林有了隐蔽就安全了!”
尤文醒过神来,暗道惭愧,总算恢复常态。
等到卢鸿达怒气冲天地打开城门时,早就找不到唐佑鸣等人的踪影了。
同一时间,达穆尔可汗则被这道不早不晚的警钟激起了警惕之心,派出了几批人马并上几只信鸽询问黑宁古勒的状况。
唐佑鸣和尤文则带着五千人,向事先约定好的会和地点赶去,一路有惊无险地与蔺维言几人碰上了头。
“昨夜的战斗怎么样?”唐佑鸣还没下马便率先问道,“可还顺利?”
曹郜章一副狗腿样:“顺利顺利,特别顺利!”
蔺维言有些无语,接口道:“托王爷的福,一切顺利。我们的伤亡不算大,活捉了黑宁古勒,正是第一日攻防战的指挥者。”
唐佑鸣翻身下马,又问:“拷问得怎么样了?”
蔺维言摇头:“骨头很硬,不太好办。昨晚能够活捉他是我们运气好。”
林翰茂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们还捉了一万多俘虏,准备全部坑杀,王爷觉得呢?”
唐佑鸣正待点头,忽然停住,过了一会儿才摇头道:“这样吧,送回宋直将军之前镇守的那处小关卡,让他们帮忙修筑工事。那里一共才三万人,现在宋将军又派了一万人与我们一起行动,若是鞑子真的要从那里路过,凭借那里的工事状况,应付起来难免吃亏。”
曹郜章挠挠头:“可是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士兵,送他们去宋将军那里,怎么也要几千人同行。更何况宋将军那里现在一共才剩下两万人,看守这一万人,有些勉强吧?”
对于唐佑鸣的真正意图,蔺维言模模糊糊的有一点感觉,却不大确定,犹豫着劝道:“曹将军说的也有些道理。不如这样,我们昨夜看守他们时,也曾与几个小首领交谈过,态度好些的,有劝降可能的以及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的留下,其余的死忠就地处理,如何?”
唐佑鸣给了蔺维言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宋直没有与他们几人同行,留在那处关卡,除了防守,还可以为此战后期双方夹击做准备,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方便刺探卢鸿达和彭笛的状况。
自此,唐佑鸣几人便要绕道到鞑子身后去捣乱了。而同一时刻的京城,便如同鞑子目前的状况一样,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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