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地进了家门。
正在忙碌着拖地的保姆阿姨“哐叽”一下掉了手中的拖把,双手使劲搓着围裙,迎面而上惊喜道:“小少爷,你回来啦!”
正在客厅看着电视的闵妈闻声而来,一把握住儿子的手不停叨念:“这么晚怎么来了?手怎么那么冷?你个死孩子晚上出去也不知道多穿点……”敷着面膜的脸随着大幅度地表情变化忽皱成一块块。
闵言头上还有个大他六岁的哥哥,在生完他哥哥的往后几年里,闵爸闵妈满心想再要个贴心小棉袄,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早年却是怎么也怀不上,又是四处看医各种喝药,连土方子也信上了。终于感动了上苍般让闵妈大了肚子。有天晚上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未出世的女儿,头发乌黑柔软,眉眼漂亮地跟个瓷娃娃似的,咿咿呀呀地拉着自己撒娇。这可更坚定了往后要加倍宠爱肚子里孩子的决心,提前布置了粉嫩粉嫩堆满小玩偶的婴儿房,捧着一件件花边小裙小衣“嗤嗤”地发笑。
恐是上天耳力不大好了,光是听到下面有个大户人家想要个宝宝,至于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就不慎忽略了。抱着小闵言的闵爸闵妈也只能在叹声气后将这孩子当女孩来溺爱,安慰自己无处安放的舐犊之情。于是被棍子打得嗷嗷大哭却依旧站得笔直的哥哥,与坐在毛茸茸地毯上眨巴着天真的眼睛舔着棒棒糖的弟弟,这个场景是闵家过去的常态。
闵言一把甩开拼命在自己头上扑棱的手,继续目不斜视地操纵着手中的电玩遥控。
哥哥闵俊穿着一身睡袍,左手随意地插着口袋站定,“啧”地一声歪着头扯了下嘴角,其实他们的容貌非常相似,只是闵俊更是继承了父亲五官中的那份刚毅。
“哟,我亲爱的弟弟怎么回来了?不想在外面体验生活了?听人说你们分了?“
“既然都知道还问个屁。”丝毫没有减缓疯狂按键的速度。
闵俊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眼神怜悯地看着自己弟弟的发旋说:"几年前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有那么一天,你们走不到一块去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懂么?他融不进你的圈子,而你也从未想过去走进他的世界。“
“love iand love。”(因为了解,所以喜欢)说完这一句倚靠在门口的闵俊挑着眉转头意味深长地一笑,摇摇头便走了。
握着电玩遥控器的闵言忽然一滞,电视大屏幕上出现了大大的一行“game over."
闵言很早就等在地下停车场了,空旷的停车场上方似有几股强劲的寒流肆意流窜。
只见闵言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暗色牛仔裤包裹着他修长笔直的双腿,此刻正倚身靠在卫正岳的路虎车旁,手肘微撑于车身,带着鹿皮手套的手指似有节奏般地敲击着车顶。
这一身干练的打扮穿着多少掩盖了他多日的疲倦,但单脚摩地的动作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惴惴不安。从小到大,闵言很少有害怕紧张的时候,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他有了这个情绪,甭管表面装得有多么风轻云淡,安如泰山,只要低头看看他不住磨着地面的脚,你就能清楚地知道——他在害怕。
内心的一只小怪兽被一群庞然大物团团围住,被咬弑得浑身鲜血淋漓,它蜷缩着身子缩在角落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闵言说着:“不能就这样,我不甘心就这样子……因为,因为我不再快乐。”
远处传来愉快的谈笑声,闵言像是一只灵敏的信号灯,刷地抬起了头。只见卫正岳和刘宇文一路交谈着从拐角处走来,卫正岳一眼看到了闵言就立刻僵住了笑容,仿佛看到不速之客。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被闵言捕捉到,成倍成倍地放大,心脏瞬间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了,再加上看到了在一旁一脸天真烂漫的刘宇文,成双成对的一幕,闵言瞬间就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他行动先于思考,冲过去恶狠狠地推了一把刘宇文,刘宇文一个慌张地后倾趔趄,卫正岳急忙扶住刘宇文,稳住他后,一把猛抓住闵言的手臂,用了狠劲,似乎想掐进他的血肉里:“你干什么!”
闵言用力挥动着手臂想逃出他的桎梏,急红了眼睛开始口不择言“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甩了我小日子过得还滋润么?那个小浪货的sāo_xué能满足你不?”
卫正岳倏地松开了闵言,向他一步步走近,带着冷硬危险的气息,将闵言逼到了车身上,使闵言紧紧靠着冰冷的车身,低头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光看着闵言:“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最讨厌你什么地方么?”
闵言放佛看着陌生人一般惊慌地看着他,连摇头的动作都忘记。
提出这个问题的似乎是别人,卫正岳沉思片刻,低声吐出几个字:“尖酸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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