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镇上上好的酒楼,可这终究不是富庶地方。酒楼只有一层,也没有包间,不过地方倒是宽大,生意也不错。虽然还未到晌午,却也坐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坐成一桌,磕着瓜果,耳语纷纷。
酒楼右前方的位置空了一块出来,垫了高台,台上放着一木桌,说书人一身长衫,手持一柄折扇正站在其后,手中醒木一拍便又是一阵口沫横飞。
想必他刚才听见的便是醒木拍打的声音。
这个世界的民间娱乐少,戏曲什么的酒楼请不起班子,普通人也听不起,为了招揽客人,这说书人倒成了最好的选择,因此这镇上大大小小的酒楼都会请上一个说书人。
这家酒楼的人流和这台上的说书人应该也撇不了关系。
贺泽左右环顾了一圈,却并未发现林煜的身影,想来应该是去了后厨。他选了一个靠近高台的位置刚刚坐下,便有小二迎了上来,“客官,您要点什么?”
“来一壶冷茶。”这里冷茶指的便是白开水。
“啊?”
小二嘴角一抽,哪有人上酒楼只吃茶的?这也忒抠门了!
“一壶冷茶,有问题吗?”贺泽又重复了一遍,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没,没有,小的这就去给您端上来!”
小二连忙垂下了头,将桌布甩到了肩上,几步便跑远了。台上的说书人说得兴起,醒木啪啪震响,台下的气氛并不怎么热烈,偶尔还有两声调笑传进了贺泽的耳朵。
“客官,茶来了,您慢用。”
虽然嫌弃贺泽抠门,但小二还是很快便将茶送了过来。贺泽给自己倒了一杯,津津有味地听着台上说书人滔滔不绝。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前方一道利箭破空而来,周将军一双虎目圆睁,侧身一跳便已至一米开外,手中的四尺长刀也被一把甩出,噗——一时间红浆四溅,那是分毫不差,正中那敌营首领的脑门啊!”
这一段说的是前朝一位英武将军战死沙场的故事,真实和杜撰早已说不清了,原身之前念书的时候还逃学出来听过,可没几次便没了兴致。
这个世界之前狼烟四起,战乱频发,当今统一政/权建立还不足百年,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虽说现在正值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减了百姓赋税,但这文化方面明显还没有发展起来。
故事性的文章,也就是小说虽然早已出现,但是科技水平不同,这个世界的印刊花费极大,但凡读过几年书的人总自持清高,也大都不会去写这种下九流的东西。
而说书人也并不一定识字,反倒是口口相传的居多。
以至于现在说来说去也就那几个故事,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腻了。原身是这样,这里的客人也不外乎都是这么个感觉。
台上说书人还在继续,“周将军身着黑甲,头戴青盔,正只身端坐营中,只听得帐外一声疾呼——将军,敌军来犯!粮草……粮草着火了!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醒木一拍,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说书人收了折扇,一个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徒弟便端着方盘子进了人群中。
“来往皆是客,同为梦中人,还望大家为魏某捧捧场。”
说书人名唤魏全,旁人都叫他魏先生,一般自称魏某。
此时他话音刚落,结账的声音便是此起彼伏,一下子客人都走了一大半。一般这书每天都得说上两场,今天这才刚刚结束一场,台下便空了这么多,此时他的徒弟也回到了高台旁边,盘子里面只有几个铜板。
魏全皱了皱眉,他摸了摸自己的长须,“难不成今儿这段魏某说得不好?瞧诸位都兴致不高啊。”
他声音刚落,一声“叮当——”音响起,却是贺泽将一枚铜板扔在了盘子里,他看了魏全一眼,“魏先生说得好是好,就是这故事咱们都能背下来了,听着还有啥味儿?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
霎时间酒楼里满是应和的声音。
魏全冷了脸色,他甩了甩袖,盯着贺泽道,“这《周将军传》可是流传甚广,哪会听着没味儿,你这黄口小儿懂些什么!难不成你也会说书不成?”
“我可不会说书,”贺泽摇了摇头,顿了顿又接口道,“但我觉得我的故事比你讲得好。”
“你……”
“今儿无事,不如我给大家免费讲上一段,诸位评点一下如何?”贺泽喝了一口茶,站起了身来。
“好!说一个!说一个!”
客人总是不嫌事大的,免费听这总归是他们赚了。贺泽声音未落,底下叫好声掌声响成一片,
“麻烦先生给我让个位子?”
魏全冷哼了一声,几步走到了台下,他倒要看看这黄口小儿怎么出丑的!
“啪——”
贺泽醒木一拍,转瞬便开了口,“话说很久很久以前,青山之上独居一采药人,宽厚仁善,他某日采药之时救下了一条受伤的白蛇,悉心照料,白蛇玲珑可爱,颇有灵性,伤好之后也未离开,一人一蛇相依为命,感情日深。”
台下嗑瓜子的声音未停,魏全翻了翻白眼,他当什么好故事呢!
贺泽表情未变,继续道,“几十年之后,人死,白蛇重归山林,经千百年日精月华,雨雪风霜,终于修炼成妖,继而化作一白衣……”
听这一段,原本还磕着瓜子的客人手上不自觉便慢了动作,魏全也下意识地凝了心神。
看着台下清一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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