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堰朝他温柔一笑,笑容在烛火下显的有些模糊,弯弯的唇角带着几分宠溺,陈桓洛缄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人,例如,他觉得他们心知肚明存在的那个人——白棹雨。
他的出现让他们之间多了一些东西,就好像是一层又一层的窗户纸,明知道可以剥开,但却不会有人主动去破坏,一旦破坏,站在窗户那边的人,也许不会是你想要知道的。
陈桓洛想起来关于雨幕中的那个吻,落在眼眸上,轻柔,易折。
邵堰递给他筷子,催促道,“快点吃吧”他看着陈桓洛一言不发的坐下来,小口小口的吃着,藏在心里的那些不被人知的珍贵记忆在眼前被翻开——
‘我不相信民间的传言是假的。’
‘无论你相信不相信,他是君,我是臣,我与皇上没有任何暗事。’
邵堰将怒气藏在眼中,皇帝大病,他在床前几天都没有合眼解衣,却没有想到朝廷上竟然流言盛行,他是皇帝的娈臣,这简直是皇上的侮辱,更没有想到连结发之人都怀疑他。
‘皇上的病是御医应该操心的事,我想丞相大人不需要衣不解带的守在御前吧’
‘你是御医,我却没有看见你有做什么’
‘那是皇上并没有传旨于我!’
‘宫外的人你不救,因为你是御医,很好,连皇帝病了你也可以满不在乎?我真怀疑你在学医的时候有没有听过医德之说。况且,皇帝自幼便与我亲近,我担心他自是应该!’
‘你担心他是应该,哼,丞相大人,那我身为你的夫人自是有理由问清楚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事’
邵堰摔门而出,怒不可遏,他甚至不明白为何宫中会有这般流言。
他几天未入府,一直到管家来请他,告诉他夫人几天都不肯用膳,脸色很差,让他快回去。
后来邵堰才发现陈桓洛有个极大的坏毛病,只要心里装一点心事,便会和孩子一样不肯吃饭,从来都没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格外的任性。
和他生气,不吃饭,生他的气,不吃饭。
邵堰只好亲自下厨,亲自做出来,就算不说道歉,也要让人吃饭,然后再回头讨论这件事是不是他的问题。
——想到这里,邵堰突然发现有个问题,前世宫中流传他是皇帝的娈臣,在那之后,他在军中过去的那点威信便一点点在无形中消退了,以至于再后来,叛臣谋逆,兵部真正听信与他的人也几乎没有了。
军中最看不起的就是在皇帝面前拨弄风雨的小人,从开始流传他是皇帝的娈臣开始,即便有人不信,后来就算邵堰指出哪个官员有问题,也会被下意识的认为是他在皇帝耳边煽风点火,朝风不正。
一旦,你失去别人的尊重,随之就会失去更多的东西。
想到这里,邵堰的眸色变得深沉起来,他不相信前世的陈桓洛不清楚他与皇帝的关系,也许……
陈桓洛将筷子放好,面很好吃,青红的酸汤,没有荤腥,却非常有回味,他问“你在想什么?”
“想你。”邵堰立刻不正经的笑着回道,“好吃吗。这个习惯真不好,就算和我生气,也不应该不吃饭,饿坏了是你,又不是我。”
陈桓洛抿唇,“那丞相大人可以任由我饿死。”
“当然不行,那我会很伤心的。”邵堰说着走到桌边,翻开他写的东西,“这是医药全书,你答应考医官了”
陈桓洛脸微微有点红,不知道是烛火的映照还是邵堰的话,他快步走过去想要遮住自己的笔记,却因为太急被桌腿给绊住脚,向前扑去。
邵堰恰好的扶住他,手撑在他腰上,大手用力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突然抱住了陈桓洛,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笑,“太感动了?这么想对我投怀送抱?”
陈桓洛推他,推不开,被人抱在怀里对他而言是个罕见的经历,他刚想冷声呵斥,声音却因邵堰的动作闷在喉间。
邵堰的大手按在他的头上,温和乖顺的轻抚,如同安慰一般,却刚好平复了他因为白棹雨而升起的不快与郁塞。
刑部的刑审堂上,一排坛子被排列的摆放在工部尚书张利的面前。
“张大人,你不解释这坛子中放着的到底是什么吗”
张利冷笑,他瞪着堂上的丞相和刑部尚书,“你我是同级官员,你们没有权利刑审我!我要面见皇上,上报你们滥用私行。”
刑部尚书看向丞相,邵堰摆手,“张大人,你有受到刑罚吗,你有住进刑部大牢吗,本官只是接到了密报,说工部掌管的河道上,御船上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只是传您来问几句话罢了。”
“真是可笑,就凭几封书信就能定我的罪吗,邵堰你不要太过分了,就凭你一个无权无势的草包丞相也想要将本官拉下马吗!我为官十载,都城的水利交通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你现在问我这坛子里是什么!你怎么不去问问宫中历年夏季用的冰是从何而来!”
邵堰点点头,“草包,说的好,原来本官在你心目中就是这副模样”他话锋一转,变得凌厉起来,“你知道在沙场上草包是用来做什么的吗。藏刀矢,百箭心,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
他是皇帝的箭靶,箭矢之中,还会怕他们吗。
邵堰走到工部尚书的面前,冷笑着,一脚踢碎张利面前的坛子,放置冰块的坛子应声咋炸裂,□□的冰块在炎热的气候下开始融化,一大捧细碎的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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