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堰干笑着咳了两声,他将茶杯拿起来,石桌上摆着见方的乌木盒子,盒里一条一楞摆着整齐的冰块,酝出冰凉的口感。
“邵卿想说什么?”皇帝问,看他颇有兴趣的摆弄木盒中的冰块。
邵堰说,“皇上,您知道这宫中的冰块是如何来的吗”
“从北方运来,藏冻在地下,再供奉到宫中,有何不妥?”
邵堰点头,“炎炎夏日,这冰块的价钱极高,除了进奉皇宫之外,民间只有富贵人家和高官家中能用的起。”
邵堰捏起木盒中的一大块方正晶莹的冰块,抬起来在眼前晃悠,神神秘秘的说,“皇上听过冰窖藏尸案吗”
辰修齐原本端在唇边的凉茶微微一顿,皱眉看他。
邵堰连连摇头,笑着说,“是异史录中记载的一段案子。传闻蜀南地区有个奇巧清官,能断各种疑难案子,经他之手的案件定能查明真相,还人公道。其中他判过的一件案子就是冰窖藏尸案。原告是当时一村中的地主,死者是他的儿子,传闻那地主为富不仁在村中横行霸道,抢占民田,有一日地主的幼子却被人发现惨死在田中,所有人都认为是地主遭了报应,当时地主向当地官府行大量的银钱,但因为他常年的恶性,引百姓群聚官府,要求惩治地主。于是当时官府为了压制民怒,便判此案为孩子民间嬉闹从山中掉落,与他人无关。”
皇帝凝眉,“那案子与冰窖有何关系?”
“地主老来得子,如今又丧子,悲痛欲绝,散尽家产要还儿公道,但当时他的名声恶劣,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的孩子是被人害死,众人皆指是他作恶受上天惩罚,应得到的报应。五年之后,就是臣前面提到的那位官员接手临县的县令,地主辗转找到那位府官奏的冤情。因年过已久,很多线索踪迹都无从寻找,而那位地主却将所有证据呈堂之上,且他幼子的尸身也被藏匿在冰窖中,完整的为后来案子的了解做了很重要的证据。而结果也昭然于众,是当时村中的几位村民因地主霸占农田心生报复,联手杀害了地主的幼子。”
辰修齐点头,让人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看着茶杯冒出清淡的白烟,沉声道,“那府官为民请命,能公正的看待被告与原告,难能可贵。地主虽横行霸道,但幼子何辜,聪敏过人知晓用冰窖保存尸体,还儿公道。百姓受人欺压,官府没有及时出面制止,才造成了后续报案无门。邵卿,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邵堰端起那杯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身上顿时冒出一身薄汗,更是比刚刚的凉茶喝起来还要解渴。
“臣想说的是,冰能用来消暑解渴,还能走私。”
丞相府中,微弱的烛焰跳动,陈桓洛看着白纸墨字被火舌吞没,最后只留下指尖滚烫的一点灼热。
他将手中一把白色细沙缓缓撒入捣弄的药臼中,浅绿的药草沁出的汁液将细沙融化在苦涩的药味中。
扣扣。
“陈公子,大人在前院,府中有贵客,大人请你去。”绛星一板一眼的说道。
陈桓洛打开门,盯着绛星看了半晌,才淡漠开口,“我随后就去。”
邵堰的笑声从廊前传来,“你尝尝,皇上刚赏的素叶红茶,味儿偏甜,我那府医很喜欢喝,哦,对了,就是上次给你看病的陈公子。”
陈桓洛脚步微顿,眼神不动声色的一暗,他微微侧头,沉思。
“那你可要替我谢谢他。”
“那是必然的,否则我也不会请你亲自来见见。”
邵堰勾唇,看着陈桓洛步入前廊,朝他笑着招手,“坐这边。”
坐在客座的人一身乡间武夫的打扮,大概有五十左右,神情略有疲惫,大病初愈之像,看见陈桓洛进来,立刻站起来,朝他行礼,道谢。
“这是我的老友,前几日中了毒,有幸陈公子救命,你看,这人听闻你在我府上便亲自找来道谢。”
陈桓洛放下几分警惕和冷漠,纵然不亲近,也算的松缓了些许,与邵堰和那人几番交谈,半晌后才告退离去。
茶凉,人走。
邵堰一手悠悠的晃着白瓷杯中青艳的红茶似有感慨,顺着他的视线,那人低声开口,“属下不会引起陈公子的怀疑了吧”
邵堰颔首,眼底有几分深沉,轻声说,“桓洛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进行了对小受的死因的修改,嗯。。第一章总写的不满意,抱歉啊。
☆、第二十章.考医官吧
玲珑画桥,青水烟波。
清河上娓娓画船在水中悠闲来回。
邵堰坐在船中侧头听一曲悠扬亘远的歌声在河面飘荡。画船逐渐走的远了,越过诗情画意的小桥,流入那人头拥杂的码头去。
“大人,茶没了”绛月掂着茶壶说。
邵堰勾唇,“没了就没了吧,我们也该下船了。”
船夫划着船桨往来的地方去,远远看见岸边一队军官人马朝码头跑去。
“靠岸。”邵堰出声。
码头上搬运的百姓被呵斥站在一旁,宽大的码头不同的船停泊在岸边,从船上牵出粗麻绳栓在岸边的铁柱上。
“官兵查防,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
“大人,这是宫中的御船,今日两艘,您看看”
“打开仓门,按例检查。”
“是是,开仓”
邵堰从岸边的一处茶楼往外看去,视线刚好能看到码头发生的一幕,他低头喝茶,不动声色。
坐在他对面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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