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饭已罢,众庄丁接待诸路好汉,分房安息。李莫愁走时见赵志敬向郝大通说了什么,心想全真教的老道士多半没有好事,便悄然跟在后面,准去探听探听。
只见郝大通推了一把尹志平,尹志平顿了顿,慢吞吞地对郭靖道:“郭师弟,贫道有负重托,实在惭愧得很,今日是负荆请罪来的。”
郭靖忙道:“师兄过谦了。咱们借一步到书房中说话。小孩儿家得罪尹师兄,小弟定当重重责罚,好教师兄消气。”
尹志平摇摇头。郭靖朝着杨过招了招手,杨过便乖乖跟了过去。李莫愁远远跟在后面,待众人都进了一间小厅,她便站在窗外不远处偷听。
她落得远了,到时只听见赵志敬侃侃而谈,将杨过怎生与他打了一架,他怎生让着杨过,却叫他有机可乘,伺机为他所伤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又说全真教念在他初犯,令他闭门思过,若是诚心悔过,就叫他仍是留下习武,若是仍不知悔改,就要按规矩逐出山门。孰料他在闭门反省期间不知所踪,现下自是不归全真教所管。
郭靖责怪道:“过儿,你小孩子家,何以顶撞师长?快快磕头赔罪!”
李莫愁听得赵志敬呼吸急促,想来是要发怒,又不见尹志平回护杨过半句,想起当日在重阳宫受围攻之时,杨过一个小孩儿尚且敢指认杀害孙婆婆的凶手,他却不敢让杨过说话,心道此人着实窝囊,还不如我师妹敢作敢当,心下鄙夷,却听外间有人叫道:“这位英雄,可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么?”
李莫愁心道糟糕,方才听得太入神,竟忘了此处并不十分隐蔽,只得奔出两步,应道:“是了,烦请带路。”
那家丁将她引走,她远远听得背后杨过大声道:“赵志敬!我动手揍你之前,你说了什么,你敢当着我郭伯伯的面再说一次么?”
杨过不说“打你”,也不说“动手”,却说的是“揍你”,李莫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本就不喜欢赵志敬,听见他吃瘪,心下畅快,却又忧心忡忡,暗道:别人师兄弟成双成对,我师妹却上哪去了……我若能单独见到黄蓉,了结此事,定要回去山上……
那家丁想来也知道她在偷听,眼见她离开后院,便告辞离开。江湖群豪多在前院中结伴聊天吹牛,李莫愁也没回去,四处听听看看,倒是又听说了好些消息,只是没一条与“白衣美貌女子”有关。
忽听有衣袂鼓风之声传来,动静还不小,她扭头望去,见屋顶上有人影经过,正想嘲笑是何人的藏匿功夫如此不过关,却见那几人身上穿的似是道袍,又正往庄外跑去。不由得真的笑了出来,心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们几个老家伙,不也不是那混小子的对手么?竟叫人挤兑得拂袖而去。
次日中午饭罢,丐帮帮众在陆家庄外林中聚会。新旧帮主交替是丐帮最隆重的庆典,东南西北各路高辈弟子尽皆与会,来到陆家庄参与英雄宴的群豪也均受邀观礼。
十余年来,鲁有脚一直代替黄蓉处理帮务,公平正直,敢作敢为,丐帮中的污衣、净衣两派齐都心悦诚服。其时净衣派的简长老已然逝世,梁长老长年缠绵病榻,彭长老叛去,帮中并无别人可与之争,是以这次交替乃是顺理成章之事。黄蓉按着帮规宣布后,将历代帮主相传的打狗棒交给了鲁有脚,众弟子一齐向他唾吐,只吐得他满头满脸、身前身后都是痰涎,于是新帮主接任之礼告成。
一个老年乞丐跃上大石,大声说道:“洪老帮主有令,命我传达。”帮众听了,登时齐声欢呼。他们十多年未得老帮主信息,常自挂念,忽闻他有号令到来,个个欣喜若狂。人丛中一个乞丐大声叫道:“恭祝洪老帮主安好!”众丐一齐呼叫,当真是声振天地。呼声此伏彼起,良久方止。
李莫愁大早便出来寻找黄蓉,但庄中好手不少,她的行动大受限制,是以始终没有与黄蓉独处的机会,眼见丐帮众人欢呼不止,那老乞丐摆了摆手,说到自己与洪七公同桌喝酒,众乞丐神色何其羡慕,不由想:西毒欧阳锋我是见过,东邪黄药师也有一面之缘,中神通谢世已久,天下五绝之中只得南帝与北丐未见。洪七公如此得人心,不知真人是如何的英雄了得。
只听那老乞丐又说有五个恶人叫“藏边五丑”,奉了蒙古人的命令在川东湖广一带作恶,叫洪七公取了狗命。
此时便有另一人附和,说那藏边五丑最近不知去向,想来已经命丧洪七公之手,众人又欢声雷动。
江湖中人多半爱听这等英雄故事,她身边不少人也面露向往之色,跟着众丐一道欢呼。
老丐又接着追忆洪七公如何忠义,众人群情激愤,均道要捐躯报国,保大宋河山。可她偏偏不是中原人,连跟着一起做做样子的心情也欠奉,想自己混在江湖群豪当中颇显特异,想退下来,却又怕丐帮弟子此时送上五毒秘传,故而仍是强打精神留在这里。
接下来乃是丐帮本帮赏罚升黜等事,帮外宾客不便与闻,纷纷告辞退出,李莫愁躲在暗处远远偷听,不知是否自己错觉,总觉得叫花子附近臭气熏天,她忍着听完,也并无半点关乎五毒秘传的事情。过后黄蓉便与几个丐帮弟子一同走回庄中,不曾落单,李莫愁寻不到机会,只得又作罢了。
到得晚间,陆家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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