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的赶路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坐在马车里,哪怕挑开了车帘子依旧闷热。要是骑马,闷倒是不闷了,但是太阳明晃晃地直接晒下来,更热。平西王还好些,如王妃这样平时不惯骑马的,骑久了腿上能磨掉一层皮。
平西王怎么可能舍得?所以,说是赶路,实际上速度十分有限。只是夫妻两个单独出来,倒是能甩开后面的大部队一两天的行程。自从过了乐阳镇之后,没想到景色为之一变,整齐宽阔的林荫道,带来的哪怕是心理上的降温,也让王妃感觉舒服了很多。
如此种种,阮白直到现在还是一个边关的小驿丞,这才是最大的不合理。那么多真材实料的功绩,他就是从一个六等驿的驿丞变成了一个五等驿的驿丞。
平西王越看越生气,什么时候一个驿丞的升迁那么难了?朝中大把的不作为的官员,每逢考评的时候,都还能挖空心思把自己在任上的表现吹嘘得跟花一样。皇帝小老头莫不是当他家无人,欺负他们家小二?!
平西王的愤怒情绪显而易见,阮白如坐针毡,下意识地往楚昊身边靠了靠。家里地方小,除了躺椅之外,椅子都没扶手。这会儿两把椅子紧紧并拢在一起,楚昊干脆伸手扶住阮白的肩膀,脸色比他爹还难看:凶什么凶,吓坏二狗的狗胆怎么办?
王妃坐在边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从儿子的来信上,她就知道楚昊的情绪有那么一点不对。往来家信中,提到阮白篇幅和频率高也就算了,字里行间带出来的情绪才真正叫人侧目。
不过在来之前,她心里面还挺乐观的。知子莫若母,她儿子在感情方面半点都不开窍,否则长到这点岁数,别家儿郎们哪个不知点人事?就她儿子,傻乎乎的,脑子里除了治理地方,就是行军布阵。
她本来想着,来了之后要是阮白投缘,那就认了这个干儿子,回头带回西京,等楚昊打仗回来,她就把人送去京城锻炼。工部一边被阮白这个编外成员把脸都抽肿了,一边对阮白盯得有死紧,几乎已经路人皆知。阮白前后折腾了那么多东西出来,显然在这方面既有天赋又有才干,入工部一定能够得到很好的发展。
这样一来,前后几年时间,两个人碰不到面,再浓的感情也会变淡。等一切安定下来,留给两人的只会是最纯粹的兄弟情……
和阮白的交流在一开始就失去了主动权,但是不可否认,阮白这个孩子足够讨人喜欢,和她的眼缘,人也足够优秀。看着紧张到已经坐不住的阮白,王妃难得有些心软。她轻轻叹了口气,在来之前所有计划好的一切都被打破了,现在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面对那一双黑白分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睛,她没法简单粗暴地用强权来镇压,没办法口出恶言。阮白和楚昊两个人在一起,不用别人说明,她都知道肯定是她儿子拐骗了人家小孩儿。
阮白的私房账本上的记录,在平西王眼中看来已经太过惊悚,只有眼前的阮白换成才高八斗年过耄耋的老者,才能勉强合理。可是阮白不过才十五。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就能够做到这些,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甚至于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十五岁的时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哪怕他的心再偏,他也无法说出阮白配不上他儿子的话来……
往下细数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笔款项上,问:“望远镜是什么?”刚折腾出来的新东西?有了前面几样垫底,平西王很自然就对新事物期待起来。望远镜,顾名思义,是指能看到远处?而且这价格……简直贵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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