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的对上一双虫洞洞的眼瞳,赫洛趔趄着退后了几步,举起枪将从水里翻出来的玩意一把顶开,朝它喷了一通冷冻气雾,饶是这几年心理素质已经训练得十分强大,仍然不免被吓得差点失声惊叫。
“老天!”安藤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个人一齐把枪头凑了过来。
眼前的东西已然被低温凝固成了一座冰雕。
那是一具人类尸体。但所幸的是并不是沙耶罗,而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尸。
它的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白色物质,双眼死不瞑目的大睁着,额头上赫然有一道圆形的七芒星烙印,像是被人用激光压上去的一样,就像一个古老年代里人们为了驱魔烙在被附体者身上的封印。
所有人在注意到那个的时候都不由沉默了一瞬。
赫洛蹙起眉,他同样见过这个,尽管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但仍然十分深刻。
在十五年前在陨石雨后爆发的第三次世界大战里。七芒星代表的是在显微镜下永远是七角形的陨石晶体,也象征着力量源泉与绝对权力。
那是在他七岁时,在海滩上发现的新纳粹军战斗机的残骸上看见的。
——象征着新纳粹军的标志。
新纳粹军,又被称作陨灭军团,是在被称作“赎罪日”的第一次大型陨石雨灾后,德国与日本的法西斯势力重组的产物。他们疯狂崇拜着有着巨大破坏力的陨石雨,利用陨石里蕴藏的神秘能源研发新型飞船,研发生化武器强化军队,像邪教般扫荡刚刚经历过末日的步履蹒跚的新世界,企图趁机破坏以中国与美国为轴心发展起来的太阳系联邦。
那是一场比二战更为旷日持久的可怕灾难。
尽管最后新纳粹军仍然在中美联合军的强攻下落败,但他们对人类文明造成的破坏却是永久的、不可弥补的。
战火摧毁的经济和空前的死亡人数影响扭曲了整个世界格局。
战争中运用的生化病毒“恶之花”造成的疾病横行全球,人们丧失信仰,暴乱时常发生,社会阶层被拉到两个极端——有钱有权的贵族富人们在政府的庇佑下犹如活在伊甸园,而“伊甸园”之外,则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罪恶丛生而混乱不堪的炼狱。
一个真正的,不折不扣的反乌托邦世界。
“赫洛,你看看那儿,那应该就是致他死亡的伤口。”安藤指了指尸体浸没在水下的某一处。赫洛将探照灯移过去,赫然发现这尸体的腹部下有一个大约十厘米的裂口,皮肉向外翻卷开,露出已经发白的内部构造。
他忍住想吐的冲动弯下腰去查看了一下那道伤口,发现那根本不像是被锐器切开的,而更像是被什么细长的物体从内部撑裂了一般。
他的目光顺势往这尸体的腹腔内看去,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物,好像整个人都被从里到外掏空了,只剩下了一副皮囊。
赫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到有点难以言喻的恶心。
“这不就是外星版的画皮吗?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姐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呢!长官,你害怕了?”白鹰啧啧称奇,用手戳了戳尸体已被冻得硬邦邦的脑袋,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伸过去扯了一下赫洛的腰带,将他拽到自己身边。
“恶心?我看它漂亮极了,简直是宇宙的奇迹,一个外太空的艺术品。”
安藤不屑地看了看这逞英雄的半大小子,取出金属针管扎进尸体的眼睛里,抽取出满满一管液体,大概又要拿去研究什么新型药剂。
与人类的毒药完全不同,他抽出的毒药是如同荧光剂般,里面充斥着许多微微闪烁的颗粒,不知道是什么物质。
“你别乱动什么手脚,这尸体古怪得要命,我们该离他远点。安藤,快把你手里的鬼玩意扔了。”赫洛盯着那尸体被扎破的晶状体,眼液顺着它的脸颊滴下来,像一行泪,让他觉得它好像下一秒就会转动眼珠,然后哭叫着跳起来。
安藤置若罔闻地把针管里的液体注入真空试管,揣进背包里,冲他狡诈地咧开嘴:“别忘了,我们可以是有任务在身的,查明这个倒霉蛋的死因也是我们的份内事。”
“怪胎。”赫洛骂了一句,担忧地望了望四周,朝甬道甩出一个探测器。
“但愿基地里的这些人没有全变成你眼中的艺术品!真见鬼。这里还有两个!不对,这里还有!”白鹰朝身旁喷了一圈冷冻气雾。
灯光掠过水面,照出来的光景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但愿把他们害死的凶手已经不在这了,不然我们进来纯粹就是送死。”
一直沉默着的古坤幽幽地插了句嘴。
“怕什么?我们的装备比得上一个军团的火力,再加上还有‘小爱’,”白鹰大拇指戳了戳一直默默无声地跟在他们身后的魁梧身影,“那家伙一个能顶上一艘战斗机,能把这里一眨眼炸得灰飞烟灭。再不济,还有我呢。”
这话听上去像个患有中二病的破坏狂魔。
赫洛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身旁少年,丝毫无法将他和“国际警署头号重犯”联系在一起,却发现对方羞怯地瞥了自己一眼,好像跟老师讨赏的小学生一样。
“滴滴滴——”
伴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报讯声,几个球形探测器从甬道深处飞了回来,将这个空间巨大的船舰的构造以全息影像描绘出来。
他们看起来位于船舰中部的舰桥里,再往里,便会进入一个相对开阔的圆形区域,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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