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手
离渊盯住了他。在一切都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只有白小公子的身影始终清晰,遗世独立,像是要羽化登仙。他被离奇地吸引了,吞了一口唾沫,胸中火热。这种火热很快压过了伊湖泄愤似的踩踏和捶打,让他不由自主地将更多的注意力投放在白小少爷的身上,再进一步增加胸口的温度。
这于形势毫无帮助,而他却难以抗拒。
他很难想象白小公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姿态。一个凡人在修者面前应该谦卑,可是他却始终高傲而唯美,高傲得不合时宜,却唯美得恰到好处。在白小少爷的眼中,众生平等并非一句空话。只不过,白小少爷的平等与身份地位无关,只在生老病死中存在。神仙终有一死,蝼蚁亦有一生,同样是死,哪里有高贵与低贱?
出生之日,不曾欣喜;死去之时,不必彷徨。
如此而已。
离渊闭上眼睛,灵力从双耳灌出,霎时间一阵剧痛,双耳流血不止。自废听觉,离渊终于摆脱了笛声的影响,暴起朝着对方冲去。伊湖嘴巴一张一合,离渊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执着地想要将手中的剑送入他的胸膛。
伊湖平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怒意,伸出一双手,若一把舞动的藤蔓,缠住了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他紧紧抓住剑,声音透过剑身传达到离渊的心中:重复错误可不会铸就成功。
“我的错误,只是那把剑而已。”离渊咬紧牙冠,执着地输送着灵力,“受死!”
他手中剑爆出金色光芒,每一道光芒都变成了一把新的剑,从对方双手的空隙之中,朝着伊湖冲去。
伊湖似是愣住了,在剑尖挑破他的衣服的时候,手似是无意地弹了一下剑身。灵力汇成的剑自动溃散,先是断成两段,又一点一点化成了灵力,回到了离渊的身体里。
“呜……”离渊双目赤红,全然没了章法,猛地后退,一把又一把飞剑朝着伊湖投掷而去。
伊湖轻描淡写地弹飞了这些飞剑,双手一拍,离渊一阵踉跄,被红绡在后面扶住。
伊湖眼中闪过嫉妒,低下头看着离渊,直接将想法送进了他的脑海之中:“耳朵听不见,身体也会听见的。用这种方式,怎么可能抵挡我的乐曲?”
离渊不听他的,继续掏出了飞剑,忽然一顿,感觉一只消瘦的手握上了他的胳膊。
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从头至尾都变得红通通的。他舍不得甩开白小少爷的手,用神念射出了这些飞剑,转过头给白乐天一个安抚的眼神。
白乐天摇了摇头,没有对他说任何话,小心翼翼地擦去他面上的血痕,眼中越发不忍。
他转过头,看向红绡,开了口。
离渊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看见红绡的脸上越来越苍白,却恭敬地应承着,然后收起剑,侧身坐下;而另一边伊湖听见这句话,却是完全停下了手中的攻击,激动得张口结舌,从身上掏出各种各样的乐器……
离渊心有所悟,惊讶地看向了白乐天,说道:“你……”
白乐天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很慢地说话,让他看清他嘴上每一个动作,告诉他:“求仁得仁。”
离渊心中忧虑更甚,看伊湖丢了满地的乐器如同看杀人狂拿出了武器。若事情不可收拾,他能把白小少爷完整地带走么?
他刚刚的飞剑在地上布下的阵法能一时拦住平时的伊湖,却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奏乐的伊湖。但或许,红绡也能用她杀气腾腾的乐曲抵挡一下吧。
无论他如何担忧,伊湖还是选出了最后的乐器:一把古琴。
离渊无心关心那把琴如何出名,只是紧紧搂住了小少爷的腰,观察哪一个方向更好逃命。
离渊看他调着琴,心中警铃大作,再也忍不住,灵力一动,激起了地上的剑阵。每一把随意散落的剑都似有知觉,在庚金灵力震荡之下站立起来,在伊湖身边呈现七星之状。
伊湖手还放在琴边,庚金灵力入体,再次动弹不得,然而令他目眦欲裂的,却是那把古琴在剑阵震荡中,化为了一把碎木。
离渊毫不恋战,带着白乐天御剑飞离。他自知身受重伤,能定住伊湖尚属侥幸,能就此一举击杀他却是绝无可能。
白乐天在他怀里叹了口气,伸手戳了一下他的眉心。
“……我已经恢复听力了。但说无妨。”离渊火速修复了自己的耳朵。
“你啊,相信我一点好么?”白乐天无奈地看着他,“伊湖过来了……”
“什么?!”离渊心里猛地一沉,自以为已经遇到了绝境。身后伊湖的速度快得难以想象,带着易于察觉的煞气。
他正想吩咐白乐天什么,然后再与伊湖决一死战,白小少爷已经打断了他:“不过,现在也不用麻烦尊者你了……还记得我说过么?只要阿长回来,一切都不会是问题啊。”
伊湖的速度突然减弱了下来,另一个鲜明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几招逼走了对方,将伊湖一举击落,然后朝着离渊二人飞了过来。
来人眉目俊朗,一双眼睛,黑如点墨,亮如晨星。他飞到白乐天身边,欣喜地叫道:“公子!”
看着面前男子,离渊头脑一片空白,一是为伊湖如此轻松便被解决,二是为白乐天称呼他时口气中的熟悉与亲昵:“阿长?”
男子回过头,眸子漆黑无光:“你是谁?”
“这个是阿长,大名葛昶,你就叫他阿长就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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