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情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人泫然欲泣:“摸了脸,还说了好多下流话。”
赵判官热血冲头,把阮情横抱起来,大步往屋外走去。
阮情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他,骤然柳暗花明,仍有些后怕,哽咽着问:“王爷不要我了吗?”
赵杀抱着他走出六七步,渐渐发觉有些沉重,双手抱也抱不动,和过去轻盈可作掌上舞的身段判若两人,恐怕是自己近日来操劳过甚,咬着牙往上揽了揽,才断然答道:“要的。”
阮情似是痴了。两人沿朱漆楼梯一路往下,脚踏着猩红织金地毯,十余名王府恶仆殿后。满堂灯影摇红,照着赵杀威仪无俦,寻香楼里许多小倌欢客都探头来看。
就在他最威风凛凛的时候,阮情忽然小声问:“王爷,为什么那人打算做的事,和你做的不大一样?”
赵杀听得有些糊涂,阮情唯有红着脸再问了一遍:“他想压到我身上,我却是压王爷,是阿情弄错了吗?王爷为什么肯答应?”
赵判官吓得四下看了看,好在仆从们都目不斜视。
他这才定了定神,只是怕阿情也跟赵静一样,对他床上志趣有些误解,低声辩解了一句:“你才十五岁,年纪太小。”
阮情想起自己谎报年岁的事,顿时变了脸色,嚷着要听别的话。赵杀被他催了几次,只好又道:“我不想看着你,落到那种地步。”
脑海里依稀有人,也穿着一身红,眼神极傲,踏着十里浴火的花,比阿情高得多。
赵杀想着那个影子,哪舍得阮情落到那种地步,却不知这寥寥几句话,已经足够阮情听懂了。
他把脸深深埋在赵杀怀里,只露出烧得通红的耳朵,极小声地问:“王爷这般喜欢我?”
赵判官原本就走一步晃三下,抱得十分吃力,忽然听到怀中人这样一说,差一丁点便失手,摔得阮情屁股开花,脸上三分惊怒七分羞恼,怒喝道:“一派胡言!胡闹,简直是……”
他刚想把人放下来,狠狠训斥一番,在护院面前挽回几分颜面。可阮情哪里肯放过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眸光似醉,朝赵杀不胜羞涩地一笑:“王爷心跳得好快。”
赵杀脑袋里一团糨糊,被这痴缠目光盯着,下盘站也站不稳。
阮情欢喜过了头,在那里一个劲地自言自语:“这么说来,不是王爷要了我,是我拔了王爷的头筹?”
赵杀老脸通红,赶紧把仆从们赶到门外,合伙搬来五百两黄金,替阮情赎身。
老鸨被这群莽汉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还以为赵王爷要行强抢民男之事,直到一箱箱金条送过来,点了点数目,怕是有三十斤重,简直是喜从天降,当即撕了阮情卖身的字据,叫琴师们风风光光地奏起乐来。
赵判官在这鼓乐声中,强打精神,搬砖似的一步一步挪到门外。
明明二十年来,未做过这般劳心劳力的差事,但看着阿情明艳夺目地倚在自己怀里,竟是情不自禁地,也跟着笑了一笑。
两人在众人眼里上了马车,阮情仍是浑身发烫,双颊霞染,靠在赵杀肩头低语:“说起来,我算是赵王爷的意中人了。王爷这般喜欢我,我也不是铁石心肠……”
他说到此处,声音更是细如蚊鸣:“既然王爷只有我一个人,我心里自然也只装得下王爷。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当一心一意,永不相负。”
赵杀原本被他说得心跳如鼓,但听到后两句,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人骤然睁大了眼睛。
他欠了许多人的债,要偿许多人的情,唯独做不到的,就是一心一意。
赵判官浑身冰凉,忍不住道:“阿情,我……”
赵杀正想说,自己还另有几段风月情债,却听见阮情笑道:“王爷几个月来不闻不问,阿情还以为你……另有新欢,今日才知道王爷也……”
他并未详说这些日子是如何失魂落魄,只是一个劲地偎着赵杀,眼睛斜斜上挑,仿佛勾了红线,当真艳如桃李。
赵判官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本颜色极淡的红桃花,居然生出许多枝丫,张牙舞爪,从手背到手腕都是妖娆盛放的花盏。
就在赵杀怔忪之时,阮情大着胆子凑上前去,把赵杀压在毡毯之上。
两人越是鼻尖相触、唇齿交缠,赵判官就越是茫然,几度想推开阮情,说一说许大夫和赵静的事。
可阮情这百余日来,不知有过多少淫邪念头,好不容易尝到一点荤,哪舍得松开片刻,只是一面拉赵杀的衣服,一面还不忘拽着他的手,往赵杀手心里塞了两件硬物。
赵判官百忙中抽空一看,发现那是自己送出去的玉簪和明珠,眼眶没来由地一热,硬是板起脸问:“为什么还我?”
阮情和他厮磨了半天,亲得气喘吁吁,闻言又在赵杀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怒道:“王爷明明知道的!”
赵杀仍是不敢置信,他是记得阿情说过:如果遇上哪个人,愿意不收他的银两钱财,也与他欢好,那就是心上人了。
但这等大喜之事,偏偏来得毫无征兆。
赵判官脑袋里昏昏沉沉,被阮情哄着软硬兼施地脱去绸裤,心里仍有些想不明白。
自己这般尽心尽力地还债,就算应不了徐判官的那句情圣,也是掏心掏肺,为何还会有负心薄幸之感呢?
然而不到片刻工夫,赵杀就顾不上胡思乱想了。
阮情不知抹了什么在他臀缝,冻得他虎躯一震,没等回过神来,一根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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