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心念一动,瞄了周泽楷一眼,周泽楷歪着头,目光还是虚的,随便找了块儿地放,没在看他。他没忘曾给周泽楷留了一张字条,这要一写方子,不是不打自招么,他当然不写,理由也好找,道老汉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给人看病开方子都是口述。
周泽楷也没坚持——又迷糊过去了。
安置好周江二人,叶修从前厅出来,月已西斜,他没持灯,院中立了一个黢黑的影子,把他吓了一跳。走近一看,是陈果,叶修抚抚胸口。
原来陈果不放心,又没听到什么异动,便摸到前厅去一听究竟,把来人是谁为何而来听了个明白后就在这等叶修。
见了人,她迎上去,掩着嘴压低声音问,“他们认出你来没有?”
叶修稍稍一顿,“应该没有。”
陈果松口气,事后诸葛亮地道,“我想也是,你扮成这样在我眼前走,我都认不出你。”
“周泽楷的眼力和你能一样么?”走到门口,叶修开门,人进去,留下一句话。
好一句大实话啊,陈果气结,跟在叶修身后跺地进屋,“那你能治好周泽楷么?”
叶修找了一盏新灯点上,“能,但是要确定他中的是哪种毒,我等下翻翻王大眼的藏书。”
“能治好你刚才玩什么玄乎套儿呢!难道想趁机敲他一大笔?”她连这个也没落下听。
叶修哭笑不得,“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啊,高风亮节才有古怪,就该扮作见钱眼开,敲他们一顿竹杠。”
陈果嘀咕,“怎么觉得你不用扮就这样呢?”她憋了好久,一时话停不下来,接着又说,“不过没想到你这么痛快就给他治伤了。”
叶修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痛快给他治?”
陈果一叉腰,理所当然到嗓音都高了少许,“他毁你清誉啊!”
“……难道不该是他悬赏捉我么?”
“性命事小,失节事大!”
“……”为了结束这一谈话,叶修把“我可没失节”咽回了肚子里。
送走陈果,叶修一头扎进王杰希,他找的不是医书,而是《洛阳物志》。
闻周泽楷伤口之时,他就知道为何军医都对这毒束手无策了,制成箭头的邙山铁散发着阴腐之气,压过了毒的气味,军医不通晓此节,自然会被干扰判断,甚至就算王杰希在,也未必顶用。而叶修不同,他不是白号称地下洛阳王的,天天跟土和土里的东西打交道,这个难不倒他。至于周泽楷中的什么剧,他既已有底,凭着症状去翻书排查即可。匪是邙山的匪,十有八九会就地取毒。不过这些曲折不便告诉周江,只说用了土法子误打误撞就好。
果不其然,等到天色微明,叶修已能肯定,周泽楷所中的毒淬炼自一种叫钩吻的植物,医书上还标有解读的法子,帮他省了事。
整夜未眠,劳苦都被遮在了乔装之下。叶修合上书,站起来抻腰揉肩,目光顺路翻过窗棱瞭向天边,赤红冲淡了灰白,眨眼的功夫,黄芒普照。
他稍作休整,敲开了偏厅的门,周江二人已经醒了,江波涛在椅子里窝了一夜,周泽楷半卧在床上,较昨晚精神了些,见到叶修,神情是初次见面的神情,像是忘了他们昨晚已经见过,自己还对人家说了两句话。他的眼睛眯起来,沉静地撒出天罗地网,笼着叶修。
叶修走进去,主人老爷似的问他俩,睡得好么,吃得咋样。
江波涛使了好大的耐性陪他寒暄完,正要问眉目如何,叶修突然说起正经事了,“长官先回避一下吧,我要给周公子解毒了。”
江长官不解,“解毒还要回避?”
叶修伸出“中年汉子”的手,解自己褂子上的盘扣,“对啊,我得把周公子的裤子扒了,你在,诸多不便啊。”
“在下和周公子自幼相识,情同手足,没什么不便的,王先生照做便是。”还有一点不便点破,周泽楷此时让毒蚀了半条命去,江波涛得留下来照拂他的安全。
叶修面上为难不已,“是我不方便。”
“此话怎讲?”
“小老儿我一把年纪了,从没对那种地方做过那种事,这……害臊得很呐!”
“……”
什么那种地方?不就是大腿根么!
什么那种事?不就是把毒液吮出来么!
第23章 洛阳王23
作为一个善于调兵遣将发号施令的人,江波涛不敢说自己没有因为吃到亏而悔不该当初的时候,然,他一点也不想把后悔用到这种地方。
他应该从了“王先生”的,他应该回避的。
至于何以他会窜出这等念头,全赖眼前这诡谲的场面所赐。
他扪心自问,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头呢?不就是以口吸毒么?太普通了,太常见了,他站在床榻边上,看得一清二楚——王先生可不就是以太普通的、太常见的法子做的么。
周泽楷以枕垫腰,半卧着,上身军装未除,下身褪得一丝不挂。好的那条腿伸直,伤的那条腿竖着,曲起来,向外打开,好将伤处露给叶修。
叶修坐在床沿,趴伏下来,上身贴合着周泽楷的好腿,头埋进他两腿之间。
他先是给周泽楷舔,舔箭矢扎出来的口子。他伸出舌尖,仅肉尖一点稍稍用力,打着转搔弄,慢慢地抵开伤口的血肉,找到筋络,轻轻地含着吮。再两手按在伤口附近,只靠着指尖施力,温和地按摩、向内挤压。
这样几乎皮肉相贴的距离,叶修施了妆的脸不时拍在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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