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轻描淡写的,但往外渗着寒气的眼神却使人不敢轻视。
导演不甘心道:“赵总,没人为难穆衡,是他自己说不演的。”
赵戈一字一字加重语气道,“他让你死,你也去死吗?”
导演:“……”
赵戈缓缓起身,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使会议室鸦雀无声,他狭长冷冽的视线带着淡淡的戾气,但语调却听不出异样,仍然平缓而淡定,“我不管你们怎么做,《候鸟》的主角只能是穆衡,劝他也好,求他也好,那是你们的事,当然,虽然我有《候鸟》的优先投资权,你们还是能换投资方。”
他说着微微顿了顿,朝众人颔首一笑,声音没有温度的道,“但这是赵家与各位的第一次合作,但愿不会成为最后一次。”
赵戈说完看也没看其他人脸色,径直从一旁通道走出会议室,秘书就等在会议室外,迅速上前汇报赵戈下一阶段的行程计划。
会议室在短暂的死寂后,再次如滚烫的热水般沸腾了起来。
赵戈跟秘书一起下楼,忽然想起什么般问道:“周牧海什么时候回的国?”
“一周前,他从美国带了一个导演团队,正在物色适合的演员角色。”
“什么电影?”
“《权术》,古代争权夺嫡的谋略戏。”
赵戈微微皱眉,手腕能隐约窥见的佛珠显得愈发鲜红。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时候跑回国,周牧海是想要干嘛呢。
贵客登门拜访,黄眉态度陡然大变,如同贫困潦倒的吝啬鬼突然被扔到金库里,她喜笑颜开殷勤泡来好茶加以招待,唯恐怠慢贵客半分。
茶只有一杯,显然没穆衡的份,穆衡对此见怪不怪,他原本还想整肃家规,奈何父亲惧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黄眉不来招惹他,彼此便也能相安无事。
穆衡正在看书中有关电脑的描述,不愿在这多耽搁,“有事吗?”
周牧海将手边的茶推给穆衡,笑道:“我实在联系不到你,只好找到这来了——我对你那天的试镜印象深刻……”
“我说过不演了。”
“别急着拒绝,我没说《候鸟》,你有兴趣演《权术》的男主角吗?”
穆衡不客气端起茶水饮下,颇有些寡然无味,此物茶香不及他从前喝的贡茶万分之一。
淡道:“有区别吗?”
周牧海抽出剧本递给穆衡,“你不妨看看再给我答复。”
穆衡没接,“我不愿演戏。”
“你以前的愿望就是能演戏,现在机会来了要随手放过吗?”周牧海徐徐诱导,“《权术》跟《候鸟》不同,《候鸟》可能让你招人唾骂,但《权术》却能让你改头换面甚至借此一炮而红,没有艺人能抵抗站在聚光灯下受无数人仰慕崇拜的荣耀吧。”
“一炮而红我便能随心所欲、恣意妄为吗?”
“大概,不能。”
“既如此我为何要红,站在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位置很危险。”
并且如今没人能帮他。
周牧海声音在喉咙里噎了好几下,可能没见过这样不识好歹的,但他的确欣赏穆衡试镜的气势,那股唯我独尊的威严正是他想要的。
这位业界赫赫有名的国际大导演破天荒做起了说客,还是劝导别人嗤之以鼻既没人气又没演技的小演员。
“就我目前所看见的,我很欣赏你的性情,这跟外面怎么评价你没关系,但我觉得你的认知太狭隘,走红以后是有危险,但你得到的好处远高于危险,用赵戈来说,你红了能摆脱跟他的关系,无论你们真情还是假意,以你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你永远都得不到他的正眼相看,更别提同等的地位,他能随便把你拿捏在手心里——”
穆衡陷入了沉默,看过职业分类书籍后,他对戏子已经有了新的认知,没想到在大瀛沦做贱籍的戏子,在此世道竟地位如此之高。
并且周牧海很凑巧地说中了他的心事,穆衡如今最担心的便是与赵戈的地位差距。
皇帝陛下认真考虑了好一会儿,斟酌问道:“我演戏是否要卑躬屈膝奉承他人?”
周牧海诧异看向穆衡,惊讶对方最关心的竟不是片酬吗。接着兴致更浓的笑起来,“你不用。”
接着又道:“你演的是六皇子,电影后半部分的皇帝。”
这时候偷偷听了半天墙角的穆子墨按捺不住插嘴一句,“周大哥,我叫穆子墨,我一直特别崇拜你,不过你找穆衡演皇帝肯定找错人了,他从头到尾没丁点像皇帝啊,演个太监还勉强能成。”
接着不遗余力便开始毛遂自荐,“那个,周大哥,你觉得我怎么样?我肯定比穆衡强,你找他不如找我,我还比他便宜呢!”
周牧海看了看穆子墨,又看了看穆衡,但笑不语。倒是穆衡闻言冷飕飕地轻轻瞥了穆子墨一眼,明明眼神跟从前一样,但就是让穆子墨忽然感觉寒气浸骨,血液在骤然降低的气压下都有些结冰迹象。
他一阵莫名心悸,又顶着鸟窝头默默退守到房内,并在穆衡看不见的地方朝他竖起中指,中途更虚着眼小心翼翼环顾了下四周。
周牧海笑点极低,“你弟弟?”
“嗯。”
“挺有意思的。”
穆衡道:“在你看来所有事都有意思?”
周牧海并拢双指,将剧本有力度的推向穆衡,一边道:“当然没有,你是我目前见过最有意思的人——剧本你认真看,后天试镜,记得别迟到了。”
穆衡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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