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易剪得全神贯注,娄涵冷不妨出声,把他都吓一跳,吞吐着说:“啊……哦……没有啊……”
娄涵微微皱眉,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严易紧紧抓住。
严易不知道娄涵又在耍什么脾气,像哄小孩子一样对娄涵说:“乖,别闹,还有几个就剪完了。”说完,又开始聚精会神地对付指甲,一丝不苟地把娄涵的手指修得精致圆润才肯罢休。
娄涵叹了口气,心里暗自泄气,算了吧,就那愚钝的脑袋怎么能指望他的情商,不过这般也不错,省得像在国外那样动不动就被大醋缸包围。
“我下午有手术,雨儿什么时候回来?”娄涵斜靠在床头,目光瞥向窗外大片碧绿的草地。
此时天气晴朗,阳光正好,不少人都在草地上游玩,追逐打闹,娄涵心中突然无比怀念走路奔跑的感觉,半身不遂躺在床上的日子真是无聊透顶,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才行。
“小慧带她去玩了,我也摸不准。要不,我给小慧打电话吧?”
“算了,雨儿好些天都是跟我在医院,确实挺闷的,让她带着雨儿散心也好,女孩应该能更懂女孩的心。”
严易奇怪地问:“小涵与雨儿相处得不也挺好?”
“感情是需要陈年累月的积累沉淀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准什么。”
严易捏着娄涵的手,迟疑地说:“小涵,既然你都跟别人承认了雨儿是你女儿,为什么不和雨儿说清楚呢?雨儿一岁记事的时候都要哭上半个小时要妈妈的……”
严易越说底气越不足,甚至不敢抬头看娄涵的眼睛。想起那段没有娄涵没有希望的日子,严易心中感触颇多,平静的心湖也被搅得乱七八糟。
刚开始牙牙学语的小雨儿扯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天崩地裂似的,任严易怎么哄也不行,好心的邻居都听不下去,过来帮忙才得以平息风波。
娄涵也是没有妈妈,孤苦伶仃的过来人,深切体会到那种思念妈妈和与众不同受人歧视的痛苦。
一个人,没有受伤时妈妈亲切的安慰,没有困倦时妈妈温暖的怀抱,没有失败时妈妈温柔的鼓励,眼睁睁地看着别家的小孩子和爸爸妈妈手牵着手漫步,而自己只能默默走在他们身后,接受心灵上的鞭打折磨。
一想到雨儿也许已经体会过这种撕心裂肺,心灰意冷的痛苦,娄涵便被无比一股强大的自责包围着,脑海里浮现出雨儿刚出生时软软胖胖,娇小可爱的样子,娄涵鼻头一酸,眼泪便不争气地簌簌流落。
娄涵平日里一副傲桀不逊,趾高起昂的模样,一旦哭起来,外面那层用虚伪的坚强建起来的保护墙倾刻间便土崩瓦解,露出不堪一击的脆弱。
晶莹的泪珠像珍珠般从眼眶坠落,似一块巨石砸在严易脆弱的心口,刹那间心疼得不得了。
严易赶忙上前把娄涵亲切地拥入怀中,娄涵乖顺地把脸埋入严易的脖颈间,细细的呜咽,无声的哭泣,每一声打在严易心间都是一阵锥心的痛楚。
娄涵哭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
严易轻轻拍打着娄涵的背脊,温柔的安慰道:“嗯,我们都知道,我相信雨儿一定会原谅你的,因为雨儿和你一样坚强善良,都是上天给我严易最大的恩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严易抬手抹抹娄涵脸上的泪痕,轻声说:“别哭了,雨儿才四岁都已经很少哭了,雨儿说过哭鼻子会变成小花猫的,你看看你,都成大花猫了……”
娄涵吸吸鼻子渐渐忍住了哭泣,只是不可控制地靠在严易怀里抽噎。
严易就这么搂着娄涵,一语不发,用宽阔的胸膛给予娄涵结实的安全感,注入源源不断的鼓励。
良久过后,严易忽然发现没了声响,低头一瞧,原来娄涵早已安稳地在严易怀里酣然入睡。
许是因为哭泣,娄涵鼻尖和眼眶都透着淡淡的粉红,睫羽上沾染了些许还未干涸的晶莹透彻的泪珠。
在医院窝了这么长时间,娄涵的皮肤变得更苍白了,洁白如玉的肌肤下淡淡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高挺的鼻翼喷薄出清浅的呼吸,挑逗似的打在严易脖颈上,严易心底痒痒的,情不自禁地把头低下。
娄涵精致姣好的容颜近在眼前,粉嫩诱人的唇瓣冰冰凉凉,带着点干涩,严易伸出软舌舔了舔,并未深入,又悄悄吻去了娄涵泪痕,希望可以带走他的痛苦。
就是这么个人儿,让他心碎,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严易轻轻抽了抽被子给娄涵盖上,连呼吸都不敢放重,不经意地一瞥,惊讶地发现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严雨就站在门外,定定地看着他们。
严易心中闪过一瞬间的惶恐,又很快冷静下来,把手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小声地说:“雨儿快进来吧,轻点把门关上,哥哥在睡觉呢。”
严雨听懂了严易话里的意思,把门关上,费劲地踮起脚尖拉着门把手把门无声地关上,然后走到严易面前,一脸得意。
“爸爸,我都看到了。”
“……”
“你在偷亲妈妈……”
严易再三确认娄涵已经入睡,才说:“爸爸之前是怎么教你的?爸爸说了你现在不可以叫妈妈。”
“哦,知道了……”
“小慧姐姐呢?”
“刚刚走了……”
严易有些尴尬,自己不过是侥幸想偷偷腥,却被别人当场抓包。
严雨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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