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办事不力。”弥子瑕低头。
姬午望着他默然的脸,问道:“你在卫国还有何事要办?”
“臣……”弥子瑕微迟疑,道,“大王,臣以为现在两国正是关系紧张之际,不宜临时换人。卫王也会起疑心,于我国不利。”
“这种空话,你对行人说了,还要对寡人说?初派你到卫国,你不是几次三番想要回国?现今到是为晋国着想?”姬午微挑眉看着他。
弥子瑕默然低头。
四周静的只剩鸟雀和风声,默然少许,姬午眸中幽暗:“你是不是在卫国有了顾念之人,所以迟迟不愿回国?”
弥子瑕惊慌抬头,他的表情让姬午有了答案。
姬午甩袖转身,隐怒的声音传来:“你记着你自己的使命。”
姬午走了数步,弥子瑕才对着空荡的树林道了一声:“是。”
歃血为盟迫在眉睫,姬午却拂袖回到了晋国,鄟泽只剩下晋国的一些大臣和卫军,姬元嘴中不说,心中却愤恨难忍,明明是盟主国相邀,可是盟主王却一声不响的抛下本已定下的会盟,这不是让卫国难堪吗?天下之人又当如何耻笑卫国?!
晋国卿大夫赵简子留守鄟泽,只是晋王此番举动,带动下面的人也自是狂妄骄奢,赵简子终日在帐中饮酒作乐,卫国行人几次来访相询会盟一事,都被拒之门外。
回报给姬元,姬元甚是震怒,却终是隐忍不发,只是发令晋军如何,卫军也如何,于是卫军上下也莫不是歌舞萧乐。
过了几天,弥子瑕实在看不下两军如此景象。晋国是盟主国,理当礼遇次盟国,可是晋国此番行为,只会让天下人指责晋国没有大国风范,以后其他诸侯小国谁敢投靠晋国?
“大王,臣愿意到晋军帐中劝说晋国卿大夫。”弥子瑕跪在姬元的帐中如是道。
姬元微眯着眼看着下面的人:“弥大夫可有把握劝说成功?”
“臣自当尽力而为。”弥子瑕道。
姬元沉默些许,嗤笑了起来:“也是,弥大夫是晋国人,到晋国也好说话些。”
弥子瑕面色微变,姬元挥了挥手,弥子瑕才退了出去。
晋军帐中
赵简子与众臣正在肆意的饮酒作乐,席间不乏传来些污言秽语和对卫国的诋毁,弥子瑕走进去时,蹙了蹙眉。
“来来来,我们晋国的大夫来了,快给弥大夫搬一个案桌。”赵简子一脸热情的下座,对着身旁的人下令,完全没有对卫国行人那种趾高气扬之态。
弥子瑕快速环视了四周,然后在侍从搬来的案桌旁落座。他简单的与众人随便寒暄了几句,毕竟曾经都是同朝为官的同僚。
“赵大夫,我此行是以卫国行人身份来相问,不知晋国何时举行歃血为盟?”弥子瑕道。
他一说是以卫国行人身份,满座欢笑沉了下去。
赵简子看着弥子瑕,收敛起了笑容,似是感慨:“弥大夫不过两年未见,却张口已是卫国臣子了。”
他话中暗指弥子瑕背弃旧主,见利忘义。弥子瑕在卫国为细作的事,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姬午自然没有告诉晋国臣子。
“赵大夫,子瑕为卫国臣子是晋王当日亲自送往卫国。”弥子瑕提醒,然后又道,“赵大夫,你此番一直拖下去也不过是徒增两国的间隙,不如早早会盟,也不至于让晋国落于一个欺凌次盟国的不利名声。”
他所说皆是为晋着想,他不知道姬午为何突然回国,但是晋国若是任由赵简子这么胡弄下去,只怕卫国真的会起了逆反之心。
“弥大夫到了卫国真是尽心尽责,在晋国的时候怎么不似这般?”赵简子却冷嘲热讽,全然将弥子瑕视为投敌的叛将。
“赵大夫,子瑕在晋国如何,你是知道的,现在子瑕在卫国,自当是以卫国为重,还望赵大夫体谅!”弥子瑕头疼,他未想到他如此忍辱负重,最后却弄的两头不是人,卫国群臣上下一直当他是外臣,晋国群臣又当他是叛将。
赵简子冷笑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既然弥大夫现在是卫国臣子,那么晋国臣子的宴会,你还是出去了罢。送客!”
弥子瑕望着赵简子蹙起了眉,在门外的守卫走了进来时,他站了起来,走出帐外。
☆、第 26 章
又过了数天,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卫国国君,却在荒蛮的鄟泽呆了将近半个月,他咬着牙,所有的隐忍将要爆发,他刚对着身后的侍者下令要班师回国,晋国那番却传来:明日举行会盟。
会盟仪式上,不见赵简子,只看到晋国两个小官涉陀、成何站在高台上,态度极是傲慢。姬元也无暇追究晋国的不合礼数,只期盼赶快完成会盟,近早回国。
卫国大臣拿来了牛耳和盛血的器皿,示意晋国臣子执牛耳,已示对诸侯国的尊敬。
成河却狂妄的望着姬元道:“卫国就像晋国小县温、原一样,怎么能和一般的诸侯国一样看待?!”
姬元隐怒,下座的卫国群臣也纷纷感到气愤,卫军不满声一下子骤增。
涉陀望了望远方晋国卿大夫的帐子,想起临走前赵简子的交代,胆子再一次飙升,他干脆粗犷的走到姬元面前,抓着姬元的手强迫他拿着那盛血的器皿。
器皿中腥腻的牛血在两人挣扎间,全数喷洒到了姬元的身上,他满身牛血,身上腥味冲天。
姬元大怒,龇目欲裂看着那故意为之、洋洋得意的晋国两臣子:“晋国欺人大胜!”
“卫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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