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八月的魔都十分潮湿闷热,今早上晾出去的衣服又没有干,多少让孟亦萱有些烦躁。合租屋的厨娘小梁正系着围裙做着明日中午大家要带的饭菜,萍子坐在厨房门口的餐桌边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搭话。还有一个姑娘名叫刘洋,大家喊她阿洋,在餐馆干活,每天要到十一点钟多才能回来。
“阿洋也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那工作辞了,你说她一个姑娘,在后厨打杂,成日里跟一群老爷们混在一起,多难受啊。前两日我看到她裤子上有个黑手印,绝对是被xìng_sāo_rǎo了。”萍子骑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愤愤不平地说着。她全名叫张雪萍,和刘洋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老乡,都是高中学历,同龄25岁,来自苏北。不过她花了两年专门去学了化妆,现在是一家婚纱摄影馆的助理化妆师。
“可是这个月资金有些紧张,她弟弟不是刚刚考上大学嘛。现在不干了,这个月就没钱给家里了。”小梁向来是个温吞脾气,也是她们之中最理性的人。她全名梁虹,27岁,安徽阜阳人,物流管理中专学历,烧得一手好菜,勤俭持家特别会打理钱财,大家的伙食费都是交给她来用的,每个月每人三百,就能天天吃到美味。她是一家大超市的仓库管理员,这个工作比较清闲,所以每日都有空买菜回来烧饭做菜。
“萱萱,你说,她到底该不该辞。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容易,被骚扰了还得忍气吞声,我就是看不惯。大不了,我来筹她弟弟的学费,我绝对要让她辞职!”萍子扭头问孟亦萱,结果越说越气愤,直接拍起了桌子。
“萍子,你冷静点。”孟亦萱把刚收下来的干衣服裹成一团抱在怀里,然后拉开另一张椅子坐在了张雪萍身旁,道,“现在辞了工作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洋的情况,一旦丢了工作,就很难再找到了,这个月能筹钱给她,那下个月呢,下下个月呢?况且,她的脾气你也知道…”
说到这里,气氛一凝,张雪萍仿佛也被这个抑住了怒气,最后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刘洋的情况比较特殊,幼年时期本来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但八岁那年得了一场重病,从此患上了一个比较罕见的疾病——失语症,恢复治疗效果平平,如今能够听懂别人说话,自己说话却无法连词成句,都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需要听者去理解。文字的阅读没有问题,书写却有障碍,但是电脑的使用倒是没有障碍。
再加上她性格非常内向,不喜欢与人交往,几乎所有的用人单位都不愿意用她。原本她这些年一直在学美术,但后来家里条件急剧恶化,便放弃了。她母亲身子弱,这五年来一直在生病住院,一年前,本来是家庭顶梁柱的父亲突然出意外离世,如今家里面全靠她一个人承担着母亲的医药费和弟弟的学费,弟弟也是个懂事的孩子,高考一结束就外出打工贴补家用了。本来他也想放弃读大学,但是刘洋死活不让。她这个倔脾气,谁也拗不过。
合租屋内陷入沉默,饭菜的香味传来,明日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梁虹细心地将饭菜装入每个人的饭盒内。鱼香茄子,清炒四季豆,炸得金黄的藕夹肉,配上晶莹饱满的米饭。装好后等待冷却,放入冰箱,第二天早上装入便当袋,便可直接拎走。只有刘洋不用准备午餐,在饭店工作的人,都有免费的工作餐。
完成装盒的厨娘小梁去洗澡了,已经洗好澡的孟亦萱和张雪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默默等待刘洋回来。每日都是如此,即便孟亦萱不陪着,张雪萍也会坐在这里等。
11点半整,钥匙开门声准时传来,刘洋瘦削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一见到沙发上并排坐着的两个人,她便乐呵呵地笑了出来。
“阿洋…我…有话要跟你说。”张雪萍迟疑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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