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没有感受到过孤立无援,只有肖潇要一个人面对父亲,面对她时,肖潇才会感觉到自己什么都没有。
“肖潇,你今天炒的这个菜不怎么样啊。”她像往常一样挑剔着肖潇的毛病。肖潇显得有些无力,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击她,在她面前,肖潇永远都是抬不起头的那个。她不能做别人眼中大逆不道的事,比如犟嘴,比如吵架。在肖潇这个家都是不被允许的。肖潇不敢,她怂,她像个胆小鬼一般的害怕,害怕被孤立,害怕爸爸不要她。加上爷爷教育她要做个听话的孩子,因为如果叛逆,她是得不到一点好处的。肖潇知道这点,所以,她不敢像别人家的小孩发脾气,不敢撒娇耍浑。
张扬个性是要看条件的,毫无资格的张扬个性会得到血一般的教训,这点肖潇是非常清楚的。
晚饭过后,爸爸跟往常一样出去串门了。肖潇跟她在家。不知因为什么,她又开始数落肖潇的各种不是。越说越难听。在肖潇心里,她真的是个极度虚伪的人,爸爸要是在家,她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肖潇的,而她肆无忌惮的原因,也是认定肖潇私下不会跟爸爸说,或者,她有足够的把握,肖潇的父亲更愿意相信她。所以,在她眼里的肖潇如同一直蝼蚁一样渺小,从来构不成威胁。肖潇想着以往种种的委屈和心酸,突然怒上心头。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对着那个龇牙咧嘴的怨妇大声吼。
“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你才满意?”
肖潇哭着把她心里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是的,她也不管结果会怎样了,她只是觉得极度难过,就像自己在一个牢笼里,被人无情地鞭打和辱骂一般恐惧。她发了疯的吼叫把那个女人吓了一跳。以往的肖潇可不会如此,更多的是会像个绵羊一样任她宰割。面对此时的肖潇,那个女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是什么人,她是不会轻易放过肖潇的。她发怒了,对着弟弟妹妹大声呵斥:“好啊,反了,今天。丽丽,去把你爸爸叫来。”
肖潇在听到爸爸两个字时,她是有点害怕的,但是害怕又怎样?已经这样了。如果爸爸不信任她,就算她没错也是会被骂的。算了吧,肖潇,你注定是个孤独而绝望的动物,这一刻的肖潇,好像连死亡都不害怕啦。
爷爷奶奶听到动静,急忙赶过来。爷爷奶奶是心疼她的。无论肖潇做对做错,他们都是支持她的。那个女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般,想过往看热闹的人们诉说自己当继母的心酸和不易。此时的肖潇看不清眼前人来人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她只知道哭,哭得那么无力,那么悲悯。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人生,所有的心酸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在她心里翻涌。她看着天空,突然十分想念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那个不知因为什么狠心把自己丢在这里的她:要是你在,你是肯定不会让别人这么欺负我的吧。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要丢下我?
耳旁传来奶奶和那个女人的争执声,爷爷奶奶是心疼她的。无论肖潇做对做错,他们都是支持她的。肖潇的头像裂开一样的疼。
爸爸居然要肖潇给那个女人道歉、认错。肖潇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就是我叫了十几年的父亲?这就是书上说会保护我一生的人?肖潇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笑话。肖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他,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暗暗嘲笑自己这样的命运。她的爸爸有些严肃,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儿,居然不是心疼和拥抱,而是责怪和呵斥。肖潇对他已经绝望,她再不会奢求他会保护她,从此以后,他要自己保护自己,再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她的爸爸好像被那女的吵得只能拿肖潇开刀似得,扬言要打肖潇,肖潇已经心灰意冷了,此时的她像个出征的战士一样无所畏惧:打吧,打死我吧。肖潇没有躲避,反而将自己的脸骄傲地扬着,希望那重重的巴掌落在肖潇脸上。这样,肖潇就有理由与他彻底关系。
不知因为什么,那巴掌没有打下去,奶奶在边上哭诉:“你打死她吧,反正在你心里,你不曾心疼她。”她的父亲看了看肖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走开了。肖潇被堂弟拉走了,肖潇突然想死,想离开这个薄凉的世界,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有这样的念头大抵也是心碎到生无可恋的境地吧。
她看着满院子的人,她分不清哪些对她是出于同情,哪些是出于看笑话而来的。对于肖潇来说,这些人都不重要,最重要、最应该保护自己的人,竟然扬言要打自己。这一切听上去是那么滑稽可笑,但却真实。
肖潇被窗外刺眼的眼光叫醒。肖潇对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感到意外,想到昨晚,肖潇就撕心裂肺的痛。肖潇不愿起身来面对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世界,冷漠的人们是这个世界最恐怖的生物。他们往往自喻深情与真爱,其实都是会在世俗和利益面前低头的躯体。想到这,肖潇有些绝望。奶奶叫了好几次,让她起身吃饭。肖潇知道,她又让爷爷奶奶操心了,他们那么大的年纪,还要为自己奔波。肖潇突然恨自己,恨自己无用,没有让爱的人幸福,没有让恨的人痛苦,唯一的结果,就是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可怜。
以后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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