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小锋扭头看一眼阴暗的夜,不愿意妥协:“将来我一定会给你。”
景雯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他其实是明白的,就说:“我会长大。会很快成熟起来。”
景雯接口道:“等你长大,我也老了。小锋,你再聪明再努力,也无法左右时间对不对。况且,五年后,十年后,你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吗?男人的诺言,女人的安全感,都是摇摆不定的东西。”
一段植物的枝桠斜伸出来,勾住她的裤脚,她往后微微退开一步,使得励小锋觉得她离自己更远了,他皱起眉,“我对你永远不会变。”
景雯赞同:“我十七岁时也认为自己会对初恋至死不渝,但现在我连他的样子都已记不清。”
励小锋也觉得冷了,鼻头发凉,“你为什么要这么悲观。”
景雯默了一会儿,轻轻说:“因为我懂一点现实。”
谁也说服不了谁,两人就各自沉默的对峙。不知哪家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一家人便团团围着哄,不一会儿便听见大人高兴的声音:“笑了笑了。“之后又寂静下去,恐惊扰了婴儿无忧的世界。
远处一束车灯扫射过来,仅仅一瞬便远去,却将雪白的颜色留在励小锋脸上,他抿着唇,“我不觉得你讨厌我。”
景雯想了一想,缓声道:“我不讨厌任何人。”
励小锋便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眼比夜更黑,却又比月更亮,像要探进她的心里去。于是她微微偏头,直白的说:“小锋,我不会喜欢你。“又笑一笑,“其实你对我的喜欢也是懵懂而朦胧的。等你再长大一些,成熟一些,去见了更广阔的天地,你会发现曾经喜欢的那个人多么平凡无奇。甚至还会嘲笑当初的自己……”
励小锋不耐烦的截断她的话,“你别说了。”
她便缄口,只听他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总是哪样,却梗在喉咙里,仿佛说了,就是低了头认了输。
景雯回到家里,小猫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响声,就竖起耳朵看向她。她这才想起自己下楼去的目的。它见她两手空空,就失望的重新蜷缩一团,不再理她。她走过去,抱起它,抚摸着它的脑袋,嘴里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一夜,她睡的很晚,第二日却起的很早。急匆匆去附近菜市场里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又到超市选了几个罐头,回到家中将罐头打开,一股脑的倒进一只盆子里,端到小猫面前。它嗅了嗅,却仰着脑袋呆呆看她。她又将小鱼丢进去,它终于有了兴趣,却被垂死挣扎大幅摆动身体的鱼儿弄的近不了身,急切的一边打转一边冲景雯喵喵叫。她无法,不得不戴起手套,心一横,拎起菜刀快打斩乱麻的胡乱剁去。她从未做过这种事,害怕紧张之下又毫无章法,待小鱼终于变成鱼块时,地上已是狼藉一片。小猫倒是终于吧嗒吧嗒吃起来。
景雯嘘一口气,急急忙忙去梳洗换衣。电话却响起来。她望一眼,略有踌躇,没想到他会先打过来,但她早晚要打给他,于是接起来,听齐荣安在那头说:“早。”
她一边去洗浴间里放水一边说:“早。”
齐荣安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就问:“刚起床?我以为你已收拾妥当出门了。”
景雯苦笑,“本来会这样。”便将清晨的这一番折腾简单讲给他。他听了一笑,“如今的宠物都娇贵刁蛮起来。”
她嗯一声,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口,“所以我可能不适合养宠物。”
齐荣安顿了顿,一贯平静的问她,“你想说什么?”
这次换她停顿片刻,方启齿道:“上次在餐厅,并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觉得没必要。”
其实现在也无非解释不可的必要,但被人误解两头拉扯并不光彩。
齐荣安了然,说:“我理解。小孩子打打闹闹,谁会当真呢。”
她听他口吻轻松,也就不再纠于此事,只说:“小猫很可爱,但恐怕我照顾不好它。你看是否另赠他人?”
齐荣安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的道理。你才跟它相处多久,何以断定自己不适合?动物跟人一样,很多时候并不能一拍即合。总需要些时间去了解与磨合。这些道理你能不明白?”他好像在训她,她还未开口辩驳,他又说:“我并不是教训你。我也曾从二十多岁走来,明白其中的憧憬,期盼与不甘。到头来,却是蹉跎时光,错过姻缘。如今我们算是朋友,总不愿看着你重蹈某些覆辙。”他停一停,说:“男人可以浪费一些时间。女人却不行。”
景雯心里不服,却无言以对,最后只说:“你就不怕你现在也是浪费时间。”
齐荣安立刻领会她的意思,却十分坦然冷静,“我好不容易遇到个觉得合适的人,这点付出与耐心总要有的。”
景雯不做声。他却听出她的挣扎,于是语气更温和,“合则来不合则散,是很正常的事。谁也不能怪谁。但在这之前,不多做尝试去了解,又怎知对方不是你良人——你并不讨厌我,那就给彼此一个机会。”
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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