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样子。”斯加拉摸着下巴,叹了口气,“那您现在靠什么谋生呢?”
蜥蜴人看着夕丁问着这个问题,那神情分明是在对圣骑士说:“这样的穷老头,地怎么能借到钱?!”
所以,马卢没有开口,夕丁先抢先回答了。
“老马跟主教关系好,隔一段时间也会化名去神学院讲个课,拿些钱。”
“不过,他们只允许我讲教会历史,不准我讲神学概论或者其他的。”
“至少你还有个讲台。”哈拉仑巴遗憾地说。而霍塔撇过头瞄了一眼夕丁。
“好了,那么夕丁,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有什么困难吗?”
夕丁摸了摸下巴,缓缓地回答道:“的确,我有些麻烦了。”
圣骑士一边说着,一边旁若无人地让手钻入了自己的裤裆,一直伸到接近膝盖的部位,然后,就像拔杂草一样,流放的圣骑士从肮脏的亚麻布裤里抽出了一张纸。
“这就是我面临的烦。“
黑荆棘的三位同乡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腰板,实际上,霍塔即使耸拉着头,也能清楚地看出这是昂贵的赫轩纸。
“哦,”马卢默默地看着这封身家可能高过这间破房子里任何一件家具的纸,“的确是个烦。”
“你会愿意看吗?”
马卢抓了抓自己的胡子,老人没有说话,黑荆棘的三人也默不作声,狭小的房间瞬间被寂静淹没。
“你的朋友们会愿意看吗?”
良久,马卢提了个问题。
三位同乡面面相觑,夕丁扭过头,“你们愿意吗?”哈拉巴伦摸着脑袋,大眼珠骨碌的转着;斯加拉的上下颚严实地缝在一起,尖利的指甲来回抚摸下巴的褶皱;霍塔半张着嘴,低垂着眼睛,在几个人的脸上看来看去。
“这是笔大买卖···”夕丁说着,晃了晃了手中的纸;三位同乡眼中闪出一道光——“不过得要脑袋咯。”——这光也黯淡下来了。
夕丁笑了笑,嘲讽地说:“果然还是不敢么?”一边把信递给马卢。
“娘的!谁不敢!”
霍塔伸出大手,一把抢过了那张纸,拇指与食指上下一错,让信在面前展开来。
屠夫的的视线在纸上来回扫了两轮,然后,怀着极大的遗憾一样哀叹道:“他妈的我根本不识字啊!”
霍塔将信伸到斯加拉面前,蜥蜴人直直地盯着信,开了口,“人类的文字我也不懂······还是让哈拉巴伦来看吧。”
信又轮到了哈拉巴伦面前,地精优雅地接过它,就像捧着一根羽毛,他仔仔细细地看着纸上的文字,良久,博学的地精清了清嗓子,宣布道:“当热,这世界上几乎没有我会高歌的语言,没有我无法驾驭的文字,我也总是要翻译一些著作······当然不只是母语和外语的翻译,我也完全可以胜任两种外语的互译,没有什么好谦虚的,我确实博学多才······但是,光明至上!我诅咒这些可鄙的贵族······哪里的贵族都是这样,人类的,精灵的,地精的······他们就是乐于把自己的文字包装一遍来显得与众不同!瞧瞧这花体字吧,谁能分得清开头,谁能看的出结尾!句与句的界限是哪里?字母与字母的分隔在何方?我又怎么能在这一条连绵的奔流中挑出单词来辨析?原谅我吧,这不是一个适合的工作······”
夕丁强忍着笑,观察着三为同伴的一举一动,他接过信,重新递给马卢,“原谅这群人吧,只有你能看了。”
马卢看完信,眉头紧锁。
“我想你知道······大主教的事。”
老牧师盯着夕丁的脸,后者点了点头,马卢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很久不在王都,体会不到,非常复杂······”
“我能稍微明白一些······”
“不不不,你听我说······”马卢停顿了一会,低着头,压下声音,“陛下快不行了。”
“什么?”夕丁猛然抬起头,黑荆棘的三位同伴也显得大为震惊。
“咦,国王要是去世了,咱们要不要随礼慰问?”
“慰问个屁,你拿两斤猪肉送过去?”
“不知道以后《出版法令》会不会放开呢······”
“不过那接下来是谁当国王?”
“儿子呗。”
“但他好像就一个女儿。”
“那就女儿吧,反正也轮不到你这个杀猪的头上。”
“啊,年幼的公主继承这个脆弱的国家,风雨飘摇,哪位年轻的勇士能支撑她啊······”
夕丁没有理会三位同乡的胡言乱语,但是圣骑士明白,他们有意无意地触及到了核心问题。
“国王谁来当。”
现任国王拉米四世只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儿,而按照王朝继承法,这个未婚的女儿并没有继承权。那么如果国王逝去,按照惯例,将通过“王朝会议”推选一个新国王。但是,以往的经验表明,这样做只能激化矛盾,各个地方强力的贵族都会使用各种手段强推符合自己的期望的候选人,但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个,那么失败者就有极大可能以发动战争的形式来反抗这一“不公”结果。
而预防这种动荡结果的最好办法,就是尽早招赘,让公主完婚,获得继承权。继续保持拉米王室,这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结果。
“太晚了。”像是看穿夕丁心事,马卢长叹一口气。
“公主嫁人已经不是国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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