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澄练的功法，却是将自己融入自然，直接将天地元气化而为己用，却不知比旁人省了多少功夫，且正合道法自然的至理。难怪她的进境如此一日千里，难怪她能够渡劫。如今，她的功力显然是更深了，居然能直接提炼出五行之气，再以自身为媒介，注入绛珠之中。
现在想想，要不是澄练修的这般奇异的功法，即使是已经突破十重天的白子画，现在恐怕也只能一筹莫展了。只是，原先澄练一直小心翼翼，唯恐注入仙力时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如今却如此不管不顾地行事，也不知究竟有没有什么隐患。
正想到这里，却见绛珠闪烁不停，乳白的颜色层层褪去，整颗珠子越来越明光剔透，就像璞玉被一次次打磨而现出宝玉一般。可澄练的脸色却也愈发的难看。她额上汗珠不断增多，汇成汗水涔涔流下，后来脸上居然现出痛楚之色。
笙箫默看得心如刀割，知道澄练强撑了这么些时日，本就是强弩之末了，此刻还要勉力运功，还不知是怎生的难受。只是，方才他无力阻止竹染，因为过不去自己那关。现下也一样不能阻止澄练，否则如何面对师兄？
正悲抑间，却听殿中有人叫了一声：“姑娘……”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怕吓到谁似的，可这短短两个字中却似有无尽哀戚之意。
众人眼光一时都集中在露月川身上，方才那一声正是她发出的。只见她跪在澄练面前望着她，已是泪盈于睫。
澄练却只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停下动作，也没有睁眼看她。
露月川喊了这一声后，居然也没有说再任何话，就那样跪在澄练面前不动了。
竹染忽然跃起，如大鹏般一掠而至。露月川并不回头，只随手一剑反刺过去。这一剑初起时平平无奇，刺出后却势若风雷，且露月川似背后生了眼睛，直取竹染身形中破绽之处，逼得他在半空中生生停住。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竹染怒极大吼道。
“我知道。”露月川还是没有回头，平平淡淡地答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是在送她去死吗？”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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