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只是看着甬道前方,漆黑一片,绵延不知到何处。那歌声依旧悠扬悦耳,也不知那女子是在什么地方歌唱。
“叮铃——”忽然铃铛的声音又响起了,让所有人都是一怔,而紧接着,那歌声也是戛然而止,众人还在奇怪,便听铃铛的声音猛然间铺天盖地而来,“叮铃——!”“叮铃——!”“叮铃——!”越发的急促,越发的密集,就像是千万只铃铛齐响,波涛般滚荡。
不等众人自这诡异的情况中清醒,沈夜便对着乐无异道:“把手电给我。”
乐无异虽然被耳边的铃铛声吓了一跳,但还是稳当地取出了狼眼手电。
沈夜面无表情地接过,在打开手电的一瞬间,远处的景象便也映入眼帘。
层层叠叠的铜铃,顶部、墙壁上、走道上,密密麻麻没有空隙排布着。“叮铃——!”“叮铃——!”“叮铃——!”那些铜铃摇晃着,波浪一般起伏,错落有致。随着声音的紧凑,那些铜铃起伏地越发迅速,只是……
“……它们是怎么动的?”
没有风、没有人,铺天盖地的铜铃,正自己发着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铜铃
枝条满布的房间,刻满了古朴繁复花纹的墙壁,庄严肃穆却又孤冷凄清。没有窗户,没有阳光,没有外界的风声水声,枝干上的绿叶却是生机勃勃地生长着,饱满圆润,欣欣向荣。
一根根粗壮的枝干由墙壁穿出,将绿叶铺满了整个房间后又透过墙壁朝着四面八方分散而去,看不到尽头,也难以寻到尽头。
一根最为粗壮的枝条上,安静地坐着一个男子,及腰的长发被扎在脑后,苍白却纤长有力的手握着一把钢刀,“啪嗒……啪嗒……”的清脆响动如循环往复的音乐不停重奏。荧荧的绿光在他身边闪动,复又调皮地分散开去,隐入枝干之内消失不见了。
稀稀落落的木屑随着这人灵巧的手指转动而掉落,手中的木块,渐渐有了齿轮的形状,不只是用来做什么的,而他的四周,也分散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零件,想必是要组装成形之后才能知道其具体的作用了。
安然无物的房间,男人便如那风景一般美好,但他握着钢刀的双手突然一顿,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嘴略带痛楚地咳嗽起来:“咳咳……”
深吸了一口气,男人似是想要缓解,不想胸口蓦然一痛,眼前一黑手中的钢刀便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后再无人问津,男人痛苦地喘息着,冷汗渐渐冒出,不过片刻便湿透了衣衫。
“咳咳……唔……”眼前一阵阵晕眩,时间到了?男人俊秀的眉渐渐皱起,带着不甘,带着无奈,一阵阵发黑的眼只是去寻找那掉落在不知何处的钢刀,还不到时候,他还忍得住……
一双纤细的双手突兀地自他面前出现,男人一愣,喘息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如诗如画、仙姿佚貌的女子眼带着焦急看着自己。
那女子摇着头,满脸的不忍,似是要他休息,只可惜,她的容貌也渐渐看不清了。
时间果然到了吗?男人只是笑了笑:“咳咳……看来又要……麻烦你了。”短短的一句话,却说得十分辛苦。
女子点了点头,下一瞬间如水的双眸猛然张大,上前一步想要扶住那失去了意识的男子,只可惜,透明的双臂终究自对方身体穿过。眼看着男人即将摔落,女子一脸的焦急与不甘,不过好在这房间内枝干绿叶繁茂,女子连忙挥了挥手,数根藤条席绢而来,相互交织终是再落地前将男人完好无损地接住了。
女子松了口气,略带无奈地坐到了男人身边,挥了挥手,一条薄毯便被送了过来,为那虚弱的男人送上一丝温暖。
[你啊,这又是何必呢?]清澈甜美的嗓音,只可惜此刻没有一人能听到。身边的男人哪怕是在梦中都是眉头紧锁的模样,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脆弱与倔强。
女子的视线扫过那些四散的零件,想起什么一般忍不住站起身来穿墙而过。
这是一间与刚才一般无二的房间,挂满墙壁的劲枝,层层叠叠的葱荣树叶铺天盖地,唯一不同的,恐怕便是那或坐或站、或躺或卧的人群了吧。
他们交谈着、嬉笑着,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动作改变,只因他们并非真人,全都是木质的人偶,被停留在了最快乐的那一段时光。
女子看着那群偃甲人眸光闪烁,眼中说不清是哀伤还是羡慕。他们其中有一个女孩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微笑的样子,灿烂如夏花。
“喂,那些都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吗?”那还是她能说话的时候,也是他们没有被磨尽了希望的时候。
“……”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
“呵……并不全是,有一个最重要的人,不在里面……”
“唔,最重要的人不在里面?为什么?”
她记得的,那个时候男人眼中的哀伤浓厚到让她以为对方会哭出来。
但男人没有,只是用那种表情微笑着说:“正因为太重要了,所以我做不出来。”
“他在我心中的模样,若非千言万语,怎么表达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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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太师傅?喵了个咪,那我师傅是谁?”那是一脸惊奇的乐无异,相遇之时,对方还是个半大孩子。
“阿夜,听说你收了徒孙?可我不记得你有过弟子。”那是一脸惊讶的华月,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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