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异此话一出,本准备离开的沈夜便回转了脚步:“乐无异,什么动了?”
谢衣闻言也抬起了头,无异看到了?
乐无异伸手指向那发丝末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头发动……”话未说完,那原本静默的尸体动了,不,该说是那尸体的头发果然动了。无数的白色发丝突然躁动着抽长,像是捕食的野兽,短发瞬间成了及腰的长发,海藻一般直直地卷向乐无异伸出的手。
“无异!”夏夷则站得近,反应也快,猛地将乐无异往后一带,同时顺手将墙壁上的灯盏打落了下来,恰恰落在了那飞扑而来的发丝上。
说也奇怪,明明这尸体身前共有四人,这“发丝”却只是冲着乐无异而去,即使四人都往后退去,它都是视而不见,像抽生的树枝般只朝着乐无异的方向生长。
不过坠落的灯盏拦截了它的长势,跳动的火焰恰好跌落在那头发中央,这白发便如那被点燃的汽油一般,只听得“噗哧”一声轻响,红色的火焰便在眨眼间侵染了所有发丝。
“喵了个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乐无异有些后怕,他不过是伸了个手,还什么都没做,怎么会碰到这种鬼东西?
深红色的火焰中,那发丝虽然被点燃,也停止了生长,却没有燃烧殆尽。就像是感受到了煎熬,那些发丝都痛苦地蜷缩起来,竟是在火焰的焚化中不停挣扎。那往上翘起或缠绕在一起的末端,为何看起来,像是活物一般呢?
那一头白发似乎是忍受不了火焰的焚烧,终是带着火焰收缩了回去,复又变为短发的模样妥帖地安在死者头部,只是火焰并未消散,四人便看到了这极为诡异的场景:死者的头部不断燃烧却安然无恙。
那些如蛇一般扭动的发丝终究还是安静了下去,也就在它们恢复静默的瞬间,火焰,也在那一刻熄灭了。只剩下那一头光亮如新的白发,没有任何的损伤,以及,尸体旁边依旧燃烧着的长明灯。
乐无异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能不能别这么倒霉?
夏夷则见那发丝收了回去,便放下心来仔细检查乐无异有没有受伤,那些“白发”显然便是导致这两人死亡的原因,好在乐无异便没有被它们碰触。
谢衣也来到了乐无异身边:“无异,你没事吧?”
“啊?没事,师父你别担心,”乐无异摆了摆手,“最多就是吓了一跳。”他的心态向来好,不会被这种事吓得退缩。
谢衣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它们似乎只会攻击靠近的活物,还好夷则反映快。”
乐无异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还别说,夷则一路真的是一直在帮着他,看着身边依旧小心地检查伤口的夏夷则,乐无异觉得心中有些暖。
而一边的沈夜更直接,他只是抽出了长剑来,放在那尸体头部,柔软的“白发”没有任何的回应,与先前攻击乐无异的鲜活模样决然不同。
“果然是只袭击活人吗?”沈夜略一勾唇,剑身往下一划,锋利无比的剑刃本应该割断那些发丝,这里却是不同,那发丝突然蠕动着往下一个凹陷,竟是躲开了剑刃的轨迹。
躲过了?沈夜又是一剑挥出,这一次,无数的白丝往下坠落,只是不过片刻,它们却是像被什么拖拽住,缓慢且清晰地重新飘回了那顶白发之中。
见状,谢衣不由得蹙起了眉:“不畏惧兵器,畏惧火焰但不会被烧死,这该不会是……蛊虫吧?”湘西的蛊虫千奇百怪,杀死寄宿者后伪装成对方的头发,倒也说得过去。
乐无异则是有些惋惜:“只可惜不能割一条下来就近看看。”兵器割断之后重新粘连回去,人体又不能靠近,真是可惜了。
夏夷则一番检查终于完毕,松了口气,闻言只是淡淡道:“至少我们找到了症结所在,下面的路,小心就好。”
谢衣也点了点头:“夷则说得对,湘西的毒物防不胜防,我们只能更加小心。”
乐无异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沈夜瞥过来的视线,终是苦哈哈地闭上了嘴。不过也只有这么做了,头发啊,砖缝啊什么的,能不碰就尽量不碰吧。他转向夏夷则,眼神热切:“夷则,我就一直跟着你走了。”有夷则在,总归能安心些吧?
夏夷则对此只是点了点头。
谢衣笑着摇头,这孩子……下一刻,他的手便被拉住了,转头,却是沈夜。
沈夜面无表情拉着谢衣便往前走去:“别浪费时间。”
谢衣温和一笑,并不多说什么,乐无异与夏夷则看了那倒在地上、靠近尸体的长明灯一眼,终究是放弃了将它重新捡起来的想法,随着沈夜的脚步往前去了。
随着四人的前行,有些昏暗的甬道渐渐变得宽敞,而那些艳丽的壁画也变了,再没有刻画各类历史与人物,只是各色的鲜花簇拥着盛开了一路,带着些富丽堂皇的味道。
而当壁画鲜艳的颜色被纯然的金色取代,四人便知,通道的尽头快到了。
也的确是到尽头了,一扇圆形的拱门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拱门由多个小尖拱龛点缀而成,向外伸展犹如怒放的鲜花组成的花环,纯白色的精细花纹行云流水布满了整道拱门,原本极为华美的纹路,因为有了先前那白色蛊虫的存在,四人也就没了欣赏的冲动。
一行人直接穿过拱门,眼前却是金光一闪,那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色泽,让刚从昏暗的甬道中出来的四人都略微不适地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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