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弘提着桶跑了一条半的街,到了刘叔的门店里,将一整桶的空碗空盘给送后厨的洗碗阿姨,过了会儿抱着俩泡沫箱子出来了。又跑到烧烤店铺外头,朝里头坐柜台的小妹问道:“孙姐说还有东西,帮我拿出来呗?”
小姑娘“哦”了一声,跑到一边儿冰柜里拿出已经串好的串子,一堆堆地放在塑料筐子里,然后把几个塑料框子叠在一起找个个大号的托盘搁着。
卢弘没手了,朝大泡沫箱子上头努了努嘴:“放上头吧。”
“下头拿的什么呀?”那小姑娘将托盘放在最上头,正在卢弘脸前头,她皱眉道,“这能看着路嘛?”
“没问题,箱子里头是刘叔家的海鲜,新鲜的呢。”他稳了稳重心,为了好走路不得不挺着腰,微微仰着脑袋。
“好吧,还有几筐,我估计你得再跑一趟。”
卢弘应了一声就摇摇晃晃地走了。
回过神来的辛子濯不知道卢弘跑哪儿去了,就只能在马路牙子上坐着,他不敢进摊子里坐着,怕和卢弘撞个正着,也没有那个钱买多余的吃的。过了几分钟,他瞧见卢弘抱着俩叠起来的大箱子,上头还放了别的零碎物件儿垒得老高,跑完这家跑那家,送完东西之后也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又回头取了遍东西。
过了一会儿人上得更多,小吃街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辛子濯远远看到卢弘原来不止在一家帮工,而是挨个摊位跑,有时候顺带着两三家一起帮忙运送东西。后来手推车空出来了,卢弘总算不用再用那两条瘦弱的胳膊抗重物。但就这么反复来回地跑腿,还要将东西搬上搬下,没过多久也累得汗流浃背。
辛子濯看得眼睛发酸,他想离开却挪不动脚。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冲上去帮卢弘一把,但一想到卢弘发现自己逃课后的样子又不敢过去了,到时候卢弘要是问起来,你为什么逃课跟着我?辛子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觉得自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为自己对卢弘可笑的怀疑而愧疚。
他发现了卢弘可能是同性恋?所以呢?
他有些浑浑噩噩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搭上了公交车——他得趁卢弘忙活完前到家,而且他也看不下去了。公交车外深夜的景色一如往常,辛子濯额头贴着冰凉的车窗,看着反方向极速驶去的一辆辆车子,突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卢弘接他放学的日子。
辛子濯突然觉得无所谓了,卢弘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和他们现在过的日子一点干系都没有。他此刻倒真心希望卢弘是有恋人的,这样也许他会生活得快乐一些。
这样辛苦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
卢弘对于自己的秘密接连被发现了两个浑然不知,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发现屋里黑漆漆的一片。但看辛子濯的鞋子和包都在门口扔着,房门紧闭着,他估摸着辛子濯是今天提早睡了,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一天几乎就没坐下来过,这会儿他实在精疲力尽了,回屋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辛子濯就回去上课了,随便对班主任扯了两句“休息一晚上现在好多了”之类的理由,就将昨日头疼的事儿给跳过了。
这天班会也算是学校头一次提到志愿的事儿,毕竟也高二快毕业了,学生们多少该有点打算了。想考什么专业,什么学校,目标定在哪儿,都是说麻烦不麻烦,说简单也不简单的事儿。
老师给大概讲解了一下,班会课后班里就炸了锅。高考听起来再怎么痛苦,那之后的大学生活也算是个新鲜事儿,正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们期盼又好奇的,这会儿正三三两两地讨论着。
辛子濯脑子里没什么想法,他一直以来都有努力学习,为的就是个大学。这一步不可谓不重要,但他此刻却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辛子濯,你想什么呢?”后座的女生突然重重拍了一下辛子濯的后背,啪地一声把他拍回了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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