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自己好好睡。别弄得我中了个箭伤就跟变性了似的需要处处呵护娇惯,”莫憬皱了皱眉,明显不喜欢他这么对待自己的方式,起身要跟北暕换个位置睡外侧,“何况我伤已经痊愈完全了。”
“嗯,好。”北暕顺从地应了,和他换了位置再给他掖上一点被子。
天边星子隐了光辉,连月色清辉都黯淡了几分,北暕闭眼眯了一会儿,悄悄听着他呼吸慢慢绵长规律了伸手轻轻点了他睡穴,莫憬大概是感觉到什么,北暕手指点在他皮肤上的时候感觉到他身子防备地微弓手臂微微用力有要扬起的趋势,北暕松了口气其实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能成功点到莫憬睡穴,也已经做好了被莫憬发现被收拾一顿而后冷战一番的准备,现在想想该做好他醒来发现被自己点了睡穴恼怒的准备。
轻轻起身小心给人把盔甲脱了整整齐齐放一边,从他身上跨过下床穿上鞋出了帅帐,快步走上了城楼,沈文钰果然还守在城墙上,他脸上沾了一点血,一点点流下渗到衣服上,那本就漫着文人气息的温润面庞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沈中郎将,没事吧?”北暕紧走两步上去问他。
“没事,不是我的血。”沈文钰吓了一跳,转身见是北暕鞠了鞠身简单行了个礼解释了,他眉目之间有一点疲倦之意,纹形好看的眼里有一点血丝。
“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替你就行了。”北暕看着他如此尽职尽责心下也有些感慨,简单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下战况便让他回去休息。沈文钰但笑不语,看样子没打算动,北暕只好道,“是子翳让我来的,你要是不好好休息,他可就得发火了。”
“嗯?”沈文钰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话里的“子翳”是谁,想到上次自己没听劝被训了一顿犹豫片刻只好点头同意了,况且这个时候必须得抓紧一切时间休息,该轮到自己的时候有一点懈怠都是不行的。
“世子,我还有些计划没找到合适机会交代给他们。”沈文钰走出去了几步突然想到了,停住脚步想回去继续守。
“计划都是我写的,我还不知道么?”北暕笑着向他挥挥手,示意他安心回去。
“可若是那蛮夷士兵换打法了……”沈文钰有些犹豫。
“我虽然没亲自带兵打过仗,但是兵书还是相对精通的,不用太担心,如果我应付不过来不会死撑着的,”北暕笑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麻烦世子了。”沈文钰没辙、只好回去了。
北暕缓步走上城墙,看了一眼城外状况。大概是打过几轮了,满地尸体,鲜血横流,墙下还有堆积着的大石块、箭矢和着支离破碎的梯子,应该是己方士兵在蛮夷士兵强行攻城时推下去的石头。鲜血弥漫在空气中的腥味并不好闻,甚至有些体质不过硬的士兵闻到味道有些作呕,双方都暂时鸣金收兵了,谁也不知道下一轮进攻是什么时候,己方的士兵都绷紧了神经不敢防松。
可是这样的情况坚持不了多久。北暕心中稍作计较了一下,亲自去将前来的兵将分了几组,留了一千人继续守着,下令让其余的人士兵按组分区休息,每半个时辰换一组人,尽可能减轻士兵疲劳。伸手按了按有些疼的额角,继续目不转睛地自己守在城楼上,见旁边几个守夜士兵还在出声道:
“身上还有伤去休息一下吧,我守一样的。”
“您是世子……这不妥。”几人尊敬地鞠身道,看得出才受完罚走路都不利索,稍微鞠身的动作牵扯着腿部肌肉颤抖得有些厉害。
“有什么不妥的,世子怎么了?”北暕笑笑,“世子就不是人、就不能守夜了?国都没了,还有什么世子。下去休息吧,若是将军问起就说是我叫的。”
“是,谢过世子。”可您明明都回北域了,大兴是否存亡也大概干不着您什么事吧?几人忍不住心里腹诽了一下,但一点没表现出来,行礼谢过之后转身一瘸一拐地相互搀着下了城楼,可见四十大棍的责罚不算轻松。
这后半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好够那蛮夷士兵再来一轮进攻的,北暕看到隐约有大批士兵开始往城墙这边冲,赶紧用上内力敲响城楼上的警钟,士兵都训练有素,一听到声响赶紧纷纷起身拿起兵器严阵以待。
直到血染红天边一点鱼肚白,双方才息鼓收兵,北暕见对方久久没有动静了才稍稍松了口气,下令让战士们各自回营帐休息,换了另外一批休息了一晚上的士兵。
北暕没舍得给莫憬点睡穴太重,最多到天亮就能醒。
“打完了?”北暕刚松了口气,转身就看到莫憬一身银色盔甲,抱胸靠在一旁的木柱上,左腿微曲靠在右腿上,后背抵在柱上,垂眸看着地上,北暕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是听语气和他现在周身的气势就知道他生气了,不是小打小闹打情骂俏似的恼怒。
“嗯。”北暕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应了。
“过来。”莫憬丢下这句话就转身下了城楼,连眼神的余光都没有给过北暕,北暕顿时心中一咯噔跟在他身后下城楼。
有点后悔自己点他睡穴了。
☆、西疆七
“越来越能耐了啊。”莫憬还是以方才倚着木柱的姿势站在北暕面前,没有靠着东西,却仍能站稳了,还自带一种气势。他终于肯掀起眼皮施舍一点目光给北暕。
“我……”北暕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不管如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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