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啊。”罗飏一边脱下高跟鞋一边说,“人家送我回来,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那人是谁?”
“合作公司的项目经理。”
“喜欢你?”
“木木,加班之后男人送女人回家是最最基本的礼貌礼仪,你不要想多了。”
“你喜欢他?”
“你看我脸上写着‘喜欢’两个字吗?”
“你穿高跟鞋了。”
罗飏不说话了。
丁子木得意地说:“你不但穿了高跟鞋,你还盘了头发,你还化了妆。”
“我每天都化妆的。”
“可你的妆从来都坚持不到下午就tuō_guāng了,你从来都懒得补妆。今天这都几点了,居然看起来还那么好。”
罗飏气哼哼地进屋去换衣服,等出来时一身旧旧的家居服,满头的黑发散下来,衬着脸上精致的妆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罗飏,”丁子木目送罗飏走进卫生间,在卫生间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之前喊道,“老实交代啊。”
二十分钟后,罗飏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一屁股坐在丁子木身边:“问吧。”
“他喜欢你?”
“我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
“他说喜欢就喜欢啊,”罗飏翻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他不是骗我呢。”
“认识多久了?”
“三个月。”
“发展到哪一步了?”
“没发展。”罗飏伸个懒腰,直接就靠在了丁子木身上,她说,“木木,你说他可信吗?”
“那我哪儿知道?”丁子木从罗飏手里拿过干毛巾帮她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说,“我又不认识他,你自己觉得呢?”
“我不知道。”罗飏眼睛有点儿发直,神色间竟然带着几分惶恐,“我不敢确定,我每天都在问自己,他喜欢我什么呢?”
“别这么不自信,”丁子木说,“你看你多能干,咱们院里学习最好的就是你了,南大啊,这都是学霸才能考上的。你大三的时候就开始在这家公司上班,还没毕业呢人家就签了你,你看你多能干。再说,你又那么漂亮。”
罗飏坐直身子,眯着眼睛看着丁子木:“漂亮?丁子木,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挖苦呢?”
“真的,”丁子木真诚地说,“仅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你很漂亮。”
“噗嗤,”罗飏笑了,“还男人呢,你就是个男孩。”然后她叹口气说,“木木,你说咱们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人?”
丁子木楞了一下,移开了视线。
“木木,”罗飏伸手把丁子木的脸掰过来,认真地说,“冯老师说你不肯找女朋友。”
“没有,”丁子木勉强地笑一笑说,“我是找不到啊,你看我这个条件,哪儿有姑娘愿意找我呢?”
“那些都不是理由,她们找不找你是她们的事儿,我现在问的是,你愿不愿意找个女朋友。”
丁子木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
“木木,”罗飏强硬地又把丁子木的脸抬起来,“你不愿意找就不找,没关系,其实冯老师也是心疼你,又没有逼着你现在就恋爱结婚。但是现在我和冯老师都很担心,因为我们都觉得你对恋爱这件事儿本身就很排斥。”
丁子木摇摇头,说:“我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我就想赶紧把病治好,然后好好工作挣点儿钱,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罗飏被噎住了,两个人默默地坐在房间里发愣,各想各的心事儿,罗飏想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木木会不会真的孤单一辈子。
丁子木想,跟一个人在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每天除了吵架打架,互相指责,还能有其他的交流吗?为什么两个人能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呢?书上说真正的爱情仅仅能维持几个月,剩下的全是习惯和亲情。就凭着习惯和亲情能过一辈子吗?妈妈和自己是血脉亲情,可又有什么用呢?妈妈和那个男人过了十几年,按说早就习惯了对方,可又有什么用呢?不是一样打出人命来了?
爱情,让人朝思暮想又患得患失,在爱情面前,一切的乐观会被放大成自以为是,一切的悲观也会被放大成绝望抗拒。
***
杨一鸣没有给丁子木安排固定的咨询时间,基本上只要双方都有时间,就在一起聊聊天。杨一鸣扯的话题天南地北无所不包,每个话题一旦进行到丁子木跟不上了便立刻转移。这让丁子木感到非常舒服,不会有种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卑感。
丁子木也非常好奇地问杨一鸣,什么时候开始“正式治疗”,杨一鸣摇摇手指说:“第一,我们一直在‘正式’咨询,第二,我不能治疗你,我不是精神科医生,我只能提供咨询。”
丁子木耸耸肩,并不在意杨一鸣“能不能”治疗:“那您的咨询就是聊马卡龙的制作吗?”
杨一鸣煞有介事地说:“对啊,咱们必须聊天你有兴趣的,让你愿意说的话题才行啊,这样我才能从你的言行中分析出你的问题来。”
丁子木笑眯眯地说:“我看您是在分析我们店下周主打什么甜点。”
“对了,说起来你们下周做什么?能不能别做巧克力,都连续两个星期巧克力了,不烦啊。”
“袁大哥最近对巧克力走火入魔,”丁子木无可奈何地说,“他最近又开始算计i。”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那么喜欢巧克力呢?”杨一鸣叹口气说,“这一定是小时候没吃够。”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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