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下来,似在整理语句,稍后发问:“我以前给你的那些东西,你打算放出来吗?”
庄晓杰听她提到重点,佯笑反问:“怎么想起问这个?”
随变深入正题:“你被他逼到绝境,那些东西是最好的翻盘道具,如果我是你我会用。”
“哈哈,妹子,你在试探我吗?”
庄晓杰这下彻底弄清对方心态,随变给他的都是她和九鸢一对一的聊天记录,就算p掉她的id,九鸢只看对话内容也会立刻知道是谁出卖了他,到时随变会被当成叛徒,再无立锥之地。
之前怒气填膺都没注意到这点,要搞垮九鸢就得牺牲随变,其中的进退取舍还真费思量。再者,圈里精明人多,随变这种级别的aff又不是旁人轻易能操控的,在这热战正酣的节骨眼上九鸢的黑料,瞎子都能看出是他三更弦断干的,自然会把随变当成他的眼线。
他矛盾重重,想先稳住随变,却听她不慌不忙笑着说:“我不是试探你,是想跟你说,那些东西你想放就放,我不会阻拦,但是你放料的同时我会宣布退圈,从此在二次元销声匿迹。”
庄晓杰以为她在威胁自己,忙说:“妹子,你别急,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随变淡定的说:“我心情很平静,其实打从给你那些东西时起,我就做好准备迎接这一天。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这个人又一贯主张有恩必报,所以才会一边帮九鸢做事一边传话给你。现在你被他黑成这样,当然可以用我提供的情报反击,那些东西本来就该这么用。”
庄晓杰困惑:“你既然站在我这边,我也不会任由九鸢为难你,你何必退圈呢?”
随便笑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虽然是九鸢比不了的,但是他对我也很器重,我报答你的同时也是在背叛他。罪名公开,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不是担不起骂名,是真的内心有愧,没脸再混下去。”
她说到这份上,等于在拷问庄晓杰的良知,假如把一个多年暗暗效忠自己的人逼成吃里扒外的叛徒,不就显得他太忘恩负义心狠无情了么?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道理庄晓杰深以为然,别看他平时阴谋阳谋翻云覆雨,但从没算计过身边亲信,这是做人的底线和保障,今天要是寒了随变的心,保不准其他人兔死狐悲,明天就能给他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权衡利弊后,他不得不舍弃以牙还牙的作战方针,形势逼着他做君子,他也只好忍辱负重了。
“妹子,你要是怕我连累你,我可以马上删光那些截图。”
可随边仍说他没领会自己的意思。
“我不是怕受连累,你不能就这样被九鸢一黑到底,要放他的料我一万个支持。我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虽然当初我选择了卧底这个身份,但始终没过良心这一关。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对九鸢没有坏印象,不管外界如何非议,也不管你对他有多少成见,我只说我认识的九鸢其实是个蛮不错的人。嘴巴是很坏,毛病是很多,但也很热心仗义,而且守信用做事公平,对待亲友尤其护短。这几年我一直没闹明白,你跟他并没有直接接触过,怎么会这么厌恶彼此?”
庄晓杰认真思考一阵,自嘲:“这点我也不明白,大概同类相斥?”
“哈哈哈,所以我觉得没有实质矛盾还闹到势不两立真的蛮神奇,不过现状已经这样了,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反对,就是想着这会儿可能是最后一次跟你说话,心里挺不舍的。这些年谢谢关照了,三更大大。”
随变说完中断通话,留言说自己要去睡觉了。庄晓杰知她言尽于此,温和的道过晚安,目送她的头像下线,再次深有感触的品味起那句名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黑掉九鸢,逼退随变,固然能击溃声势浩大的九鸢粉,可那样等于承认自己在养蛊害人,还附带个卸磨杀驴的罪名,结果是他和九鸢两败俱伤,让更多站干岸看笑话的小人称心如意。
九鸢粉骂我心机婊、弯装直,这些污点都好洗,而随变间谍身份曝光,则是不打自招的承认自己在玩无间道,这是圈里最深恶痛绝的勾当,浇上浓硫酸也洗不白。
已过凌晨三点,城市酣然入睡,夜风染上凉意,窗外聒噪的虫鸣渐渐微弱,不远处苏州河开始吟唱抒情的小夜曲,那潺潺的音符抽空了庄晓杰脑子里的杂念,思路开始明晰,目标已然明确,他继续着手编撰那个挂人贴,草草完工后拿起手机。
姑且放九鸢一马,但我不能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总要捞点好处回来才甘心。
“喂。”
潇潇雨歇接电话时状态清醒,肯定也在失眠,态度也是十分谨慎小心。
庄晓杰忍住别扭,客气的说:“你要是还不困就上扣扣,想跟你谈件事。”
“好,我马上来。”
不到一分钟,潇潇雨歇的头像亮了,庄晓杰将编好的帖子扔给他。
“九鸢有个内围是我亲友,这些截图都是那妹子偷偷传给我的。”
潇潇雨歇浏览一遍后问:“你是要我把这帖子挂微博?”
庄晓杰就知道他会生出这种蠢念头,索性再试试他:“这些截图放出去,那妹子肯定会暴露,要是被人知道我在九鸢身边安插奸细,麻烦就大了。我想让你顶这个包,就说妹子是你派去的,等送九鸢出圈以后你就跟着他一块儿退圈,这是我目前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你愿意配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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