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好笑,流音每回出关,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给他家师尊请安,也不是跑回自己房间收拾收拾,而是一个闪身钻进摩严的房间。
也不知这些年服侍的弟子合不合他心意,流音站在门后叹气,窗前的书案,床前的檀木雕百鸟屏风还有檀木衣柜旁与床头作为一对的琉璃灯盏,与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流音又是无声的叹了口气,走到书案前将笔墨书册一一理好,将摩严随手丢在床头,矮几上上的杂谈、古籍一一系上红绳记下了,再仔细的放回书架。又打开衣橱将外衣、里衣、长衫一件件的叠一件件的摆好。他不在哪里有人知道摩严看似严禁,对生活小事却是一点都不上心的。
例如衣服吧,小弟子们给洗了送来,他便随便的往橱子里一放。看书看到一半的随说放了又不许别人乱动。因为若是动了就难以找到,摩严的房里可是放了满满一面墙的书籍。也只有流音和摩严自己才知道那一本书要放到那一排把一列哪一个格子里,也只有流音才会做出一条又一条书签子,仔细的夹在书页里,长长的流苏一看就知道读到了那里,是那一本书册。
流音出关是日头还在上头,待他理好了屋子日暮便已是西斜相。流音算着摩严应该还在贪婪殿的书房里忙着,便快步回到自己房里,数年如一日的摆设,第一回离开多年自然惆怅,时日一久,便也没了那么多的心思。快手快脚的将墟鼎中的茶具、茶叶摆到桌上,流音有着一手好茶艺,陈年的茶叶,在他的手中细细的烹出的茶,别有一番余韵。
贪婪殿一直是安静而威严的。流音一路走来也没见到几个人,见到了他也早早的避开。到摩严书房时便是一个人也没碰上面,而书房门前也是少有人在的,只有摩严需要的时候才喊两个人来。只是流音蹙眉,这么觉得今日格外的静些。流音边心里疑惑,边轻声推开书房的门。
摩严大约以为只是端茶来的弟子,对推门声恍若未闻,依旧坐在桌案后盯着个折子看,也不知是什么难解的事,眉头紧蹙的能夹死只飞虫,只可惜贪婪殿上没有那些个东西。流音被自己逗乐了,在看到那个威严无双的人的那一刻所有思念被填满,心上涨涨的厉害,使得他走到摩严身边是眉梢上还带着消不去的笑意,“师尊,喝茶。”双手恭敬的端着青瓷的杯盏。
摩严最不喜欢的便是他人打扰了自己的公事,可这回也不知是不是还在想事,他没有觉得任何不妥,自然的结果杯盏喝了一口后又递了回去。流音乖乖给接了放到不容易被打翻的桌侧。
直到茶水过喉摩严才惊觉不对,一转头,那个低头掩袖的人可不就是应该正在闭关中的徒弟么?
“胡闹。”摩严瞪流音一眼,他不用想也知道袖子下的一定是张灿烂的笑脸。“出关了也不告知一声,入殿也不敲门通传。几年不见,越发放肆了。”
流音闻言,赶忙放下袖子“世尊说的是,弟子下回不敢了。还请世尊谅了弟子这一回吧!”说着还真大大作了个揖,只是弯腰行礼时又不忍不住上勾的唇角。
摩严摇头,“好了,起来吧!已到造化了?”他本欲在训上两句,奈何面前这个是他一手养大的徒弟,又看他乖乖认错,也就罢了。流音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偶尔为之,也不过师徒间的一个顽笑,不必太过计较。
流音赶忙收敛了笑意,挺直脊背,“是,已到了。待师尊事了,便可查验。”每一回他有所精进摩严总会抽出点时间与他对上几招,以看成效。
“嗯。”摩严点头,似是满意模样,又端起茶抿了一口,转题道:“明日是沐剑节,你出来的正好,到时候不许躲着,也出来看看新来的弟子。”
明日是沐剑节,该死,他竟是忘了。流音嘴一抽,真是乐极生悲,古人诚不欺我。只是师尊开口,流音那里有拒绝的余地,真能乖乖答应,声“弟子晓得了。”
摩严也不看他,将茶一放又重新提笔,便看折子便吩咐,“行了,晚间我去寻你,你退下吧!”
这样冷淡的,不苟言笑的,与他永远也多说不了几句话。流音心里叹气,面上行礼称着:“是,弟子告退。”
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书房,和上门。失落自然是有的,思念了那么久的人,能说的话却不过寥寥,怎么会不失落呢!只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他会一直是他最乖巧通透,得他心意的徒弟。而他也可以做他永永远远的师尊,他叫他师尊,会开口说话的第一句便是师尊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各种贪婪殿模样全是作者各种脑洞,原著有一句三殿出来白子画其它两殿只有各自徒弟和服侍的弟子。还有表示有一点点倒叙的感觉,那纯是作者手贱【捂脸】,下面都会正着绕回来,不然主角变化会各种大啊!最后摩严大大,嘴硬心软,各种护短,还有作者想再被竹染背叛前的摩严也是一个严肃却更温柔更温暖的一个人吧!原著里也有写到。所以想写个威严却内里柔软的一个人。关心却不说,会教训人,作风严谨,却对在意的人比别人多一些宽容。
☆、章三
夜色沉沉,流音坐在房门前的石阶上,半个身子靠在回廊的红圆柱子上,膝头放了本平翻开的《南华经》。夜里风急,吹得经书不时“哗哗”响上两声,却无人理会杂乱的书页。
摩严疾步走在回廊上,没想他一看公文过了时辰,也不知阿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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