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碎裂的声音传出,季连洲重新站起。这一回,他身上崩裂的伤口早好了七七八八,经脉更是强韧不已,连宽度都有所增加。
季连洲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不仅如此,他还要更多。
可惜这个时候实在不好分出神识去看温孤烨,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有没有在看自己。
这时候,季连洲心里杂乱的思绪已经散去很多。
先前那个在温孤烨面前撒娇卖乖央着要签魂契的人是自己?实在难以想象!
前两项他倒是常做,不过装出来的神情做再多遍季连洲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唯有这回,他甚至分辨不出,自己那时候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还要继续承受劫雷,他实在没时间细想些什么。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抬起头。
眼前的淤土层早就被打穿,他站在灵脉之中,睁眼就是璀璨星空。
原来天又黑了。
无数繁星点缀在漆黑的夜色里,将整个天幕装扮得光彩夺目。天幕最中,一块乌黑浓重的云层将本该洒落清辉的月亮完全遮住。
细小的电流在云层中窜来窜去,白光在黑云中若隐若现。
劫雷落下的时间,比一开始,要慢上许多。
季连洲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同样猜出,自己这会儿要经历多少道雷光,才能真正迈入元婴期。
他们还能在这条灵脉中待多久……
身侧液体中的金光太弱太弱,也许是在耀眼至极的雷光下黯然失色,也许是其中蕴含的灵气已被在中修炼太久的两人吸取了十之有九。
第三十道劫雷落下,季连洲心里泛出一个恍恍惚惚地念头。
如果自己天劫过后便离开灵脉,温孤烨大概就可以,安安心心突破分神。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自己先被吓到。
季连洲下意识就觉得,这又是那个两万年前的声音在自己心里说话。可他的神识将识海层层包裹,除了劫雷刚落下时的混乱,他现在可以说十分清醒。
所以……这就是他的想法?
季连洲当即就否认了。怎么可能?温孤烨之于他,再重要,也不过是个合适的道侣,用来双修的对象。两人互利互惠,相互合作,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至于再多的情感,季连洲想,自己已经失去了太久太久。而那些无用的东西,就算没了,也不值得可惜。
而他很快就没时间再想下去。
第三十四道劫雷之后,季连洲再抛出一件法器。
这法器为他顶了三道劫雷就碎裂,临裂掉前还发出一声恰似哀鸣的翁响。
季连洲冷冷看着法器碎片掉在自己周围,劫云则在继续凝雷。有一株死去的焰重莲从雷光打出的空洞掉到他身边,就算是死,也死得火红热烈。
不过有这样充裕的灵液在,哪怕是断了根的焰重莲,再活过来也轻而易举。原本干枯的花瓣在灵液中恢复了生机,重新变作鲜嫩鼓起的样子,随着水波流逝摇曳花瓣。
金色的灵液被染上一点红色,出乎意料的好看。
温孤烨远远瞧见这样一幕,眼神柔和了些。季连洲现在的模样再不入眼,至少这花儿,是不错的。
欣赏美好事物是人类本能,哪怕是来自星河时代的温孤烨,也不例外。
如果当年的阿洲不是俊俏动人,如果现在季渊的身体不是品貌非凡,还有什么事儿啊。
温孤烨对此向来承认的很坦然,他同样知道,无论是阿洲还是季连洲,能对自己纠纠缠缠,最大缘故——起码是一开始最大的缘故——就是因为自己这张脸。
他虽没有入定,可体内运转的灵气周天一刻都未停下。在这种环境里,一旦停下,等待着的结果就是爆体而亡。
季连洲渡劫的日子里,温孤烨的修为,也在缓缓上涨。
终于,在最后一道劫雷蠢蠢欲动之时,温孤烨感觉到体内关卡的松动。
他拧了下眉心,实在觉得,这松动来的很不是时候。
不过等这一步迈过去,他成了元婴巅峰之人,离分神期又进了一大步。
温孤烨稳了稳心神,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步骤来。等季连洲的天劫过去,恐怕少不得来自己面前纠缠一番。
最后一道劫雷的凝聚花费了很长时间。季连洲抓紧时间,调养经脉。
在这些天里,丹田中的小人比先前有活力不少,身上还能看到偶尔闪过的电光。
季连洲知道,这都是他生生接下劫雷,并将之炼化之后,得到的收获。
等待最后一道劫雷时,他抬起手,指尖碰了碰身前摇曳的焰重莲花瓣。花瓣水润润的,好像轻轻一戳,便能涌出一小汪灵液来。
季连洲握住莲颈,将之从灵液中取出。
金色液体稀稀落落的滴回灵液之中,他将晃动的花瓣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这朵焰重莲虽然活了过来,却也没了之前那样烧灼的热度。季连洲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花,也有淡淡清香。
他站直身子,朝温孤烨在的方向笑了下,并将莲颈举起,遥遥向温孤烨示意。
温孤烨这时候一定看着他。季连洲很笃定这点,转而又想,自己日后可以拿这事儿来撬温孤烨的话。如果他不知道,就说明——
自己可以好好罚他。
劫云不断发出轰轰的响音,最后一道雷就要凝聚成型。季连洲内视一遍周身经脉,再看看丹田。与自己模样毫无差别的小人双眼盼若琉璃,显然精神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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