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不由笑了出来,轻蔑道:“是么?我看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将来也顶多是个小娘子——你说是不是,小娘子?”
夙夜转过头,去逗那孩子,谁知那孩子一点反应没有,黑漆漆的目光直视夙夜。
“这、当然也是有这种可能的,总之这孩子可塑性很强,您看,是不是再多给点?”龟公笑嘻嘻地伸出两根手指。
夙夜翻了个白眼,伸手进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张银票,“啪”地拍在桌上,起身拎住孩子的衣领,向外走去。
龟公急忙收了银票,在后面招呼着:“还不快送爷爷出门~”
夙夜把孩子带到一处僻静地小竹林,取下他嘴里的丝帕,扔到一边,又给他解了绑,道:“我有个朋友,院子里还缺个跑腿的小厮,你干不干?”
孩子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夙夜眯起眼睛,弯下腰,脸正对着小孩:“你、别这么看着我,要不然我挖掉你的眼睛。”
小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垂下常常的睫毛,周身的气势立刻变得像温顺的猫儿一样。
夙夜满意:“这才乖嘛,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我有个朋友,叫紫城,你应该听说过吧?他开了个武馆,里头还缺个跑腿的小厮,你干不干?”
夙夜本以为小孩听到紫城的大名,会满口答应,没想到这孩子直接来了一句:“我不。”
夙夜挑挑眉毛:“紫城在人魔街可是一号人物,你若是跟着他,自然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人欺负。”
“……我要回去。”
“回去?”夙夜一愣,“回哪儿去?你不是被你家人抛弃了么?”
“回去报仇。”小孩淡淡道。
“报仇?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夙夜失笑。
“那就回去报恩,反正我是要回去的。”
小孩说着,弯下腰,搬起一块大石头,“砰”地丢在夙夜脚前。
“你干嘛?”夙夜急忙收回脚,没看出这小孩子细胳膊细腿的,力气倒挺大。
“请你坐,我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只能请你坐。”
夙夜越听越迷糊,这孩子是不是脑袋缺根弦,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夙夜问。
“不能说。”小孩又搬了一块石头,自己坐下。
夙夜看他小模样挺搞笑的,于是也坐下,问:“你刚才说,回去报仇,又说,回去报恩?到底是报恩还是报仇?”
“你姓苏?”小孩问。
“嗯?”
“我听有人叫你苏爷。”小孩说。
夙夜想着,反正他也不打算告诉这小孩姓名,便顺势说:“对,我姓苏。”
“苏,我有一个故事,因为你救了我,我才告诉你。”小孩说。
夙夜想,那不就是你自己的破事伪装成的一个故事吗?
“嗯,你说。”
“有一个小孩,他有一个爹,一个娘,娘死了,他又有了一个娘,又有了一个弟弟。”小孩顿了顿,望向他,“我这样讲,你能理解吗?”
还挺照顾听众感受的,夙夜笑笑:“能理解。”
“经过一些事,小孩发现自己的娘,是被气死的,而他的后娘,早就打算着要占住他家的产业,小孩告诉爹,这些事,线索,证据,但是爹并不相信,还把他打了一顿。”
夙夜暗想,可怜的小孩,你看错你爹了。
“你在想什么?”小孩直直地看向夙夜。
“我在想,那个小孩的爹并不是不相信,而是与他的后娘早已妥协,或者有把柄在她手里。”夙夜说着,又觉得好像不该说这么多。
小孩却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惜小孩当时并不相信,一向疼爱他的父亲,竟然会伙同外人害死他的娘亲,而自那弟弟出生之后,父亲更是偏心别向,将他弃若蔽履。”
夙夜明白了,又是一出家庭纠纷惹出的遗弃事件。
小孩的目光逐渐幽远,道:“我刚才说,回去报仇,报的是杀母之仇;回去报恩,报的是生恩养恩。不管报恩报仇,总归是要回去的,所以才说无法留下做小厮。”
夙夜暗暗意外,这孩子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倒比世上许多痴长了年岁的糊涂蛋明白多了。
他不由问道:“难道不能放开恩仇,自由自在,过自己的人生么?”
小孩道:“若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夙夜眼珠一转,这孩子越是表现得明白、早熟,他就越想试试那张淡定的小脸何时破功。
于是问道:“可你父亲联手后娘害死你母亲,本身却又对你有生养之恩,你若顺从于他,也许家产还有你一分,你若不顺从他……就算你将来长大,手上有些本事,又如何报仇呢?邻里街坊只会说你以子犯父,大大不孝,你这一世骂名,少不了要背得。而你那养育之恩,又如何报呢?你心有不甘,就算给他送吃送喝,想必也没有好脸,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还不如离得远远的。”
夙夜虽然并非如此想,依他之见,偷走那个人渣爹的全部家产,再收集证据,投报官府,官府将犯案之人绳之以法,那便结了,一来报了仇,二来不露面好处全占,夙夜简直想给自己的机智鼓掌叫好。
他说出一番搅混水的言辞,却是为了看看小孩面对这摊乱麻,如何作为,也好看明白小孩到底是个镇定的糊涂蛋,还是真的聪明人。
小孩听他说完,并未有丝毫犹豫,说:“杀人偿命。待我报完生养之恩,便要他血债血偿。”
夙夜一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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