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个软糯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挡路。”
那个声音不太高兴。
尉缭低头去看,只见腿旁站了一个歪歪倒倒的小娃娃。
忽地从后面伸来一双手,将那小娃娃抱起了,两个矮墩的小人,就这么跨进门去了。尉缭一怔,猛地想起那其中一人,不是秦王之子,扶苏公子吗?
尉缭未曾见过胡亥,倒是没能认出他来,但是扶苏一出现,再看之后跟着进门的赵高,尉缭顿时就确认了酒馆之中二人的身份。
见那四人聚到了一起,尉缭怔怔地盯了一会儿,然后便魂不守舍地归去了,可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他这师弟与秦王之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呢?思及传言,尉缭心一凌,难道徐福之所以会如此得秦王宠信,当真是因为他与秦王有了私情?!
终于开窍了的尉缭,感觉自己好像窥破了一个可怕的秘密,恍恍惚惚地走回了府中。
下人见他手中还握着竹简,小心地问道:“国尉今日还进宫吗?”
“……不了。”
下人望着尉缭的背影叹了口气,国尉一定是太过孤寂了吧……
这厢徐福一行人已经启程回王宫了,一路上都未再发生半点意外。回宫后各自洗漱,早早休息去了。扶苏和胡亥一走,嬴政轻松不少,当即就把徐福带上床去了。
借着这次生辰,徐福和嬴政对扶苏二人的感情倒是深厚了些,果真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哪怕是父子之间,若是没有半分互动,那也只会变得疏离冷漠。
第二日,尉缭来见徐福,却是在奉常寺外堵的人,大约尉缭也知道,嬴政不乐意他频频去见徐福。
尉缭从袖中掏出一竹简来,递给徐福。
徐福疑惑不解,“师兄,这是?”
“生辰贺礼。”
哪有人送生辰贺礼送个竹简的?不过尉缭与那姜游一样,行事作风时时怪异,徐福倒也就不纠结了。贺礼么,礼轻情意重。他伸手去接那竹简,但是抓住后,尉缭却又不放手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尉缭还舍不得这竹简?里头写着什么?徐福心中起了疑惑。
而尉缭此时脸色却难看了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突然伸手抓住徐福的手腕,将他往一旁带去。
这场景,除去尉缭手中抓着竹简,另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外,是多么的熟悉啊。难道这次尉缭又要跟他说什么嬴政的坏话?
徐福定定地看着他,手中还握着那竹简的另一头。
尉缭被徐福的目光盯得有几分羞赧,顿觉自己实在有些失长者风度,于是立刻放开了手。
“这竹简我给了你,你定然转身便会交予秦王。”尉缭忍不住皱了皱眉,“我心中实在有几分不快。”
徐福将那竹简翻开,见里面密密麻麻刻着许多小字,徐福略略扫过,暗自心惊。那竹简之上,满满的竟然都是尉缭的见解,其中关于兵法提及甚多,虽然徐福许多都看不明白,但也能从中感受到这个竹简的珍贵。尉缭说得没错,这玩意儿对于他来说什么用处也没有,对于嬴政来说就不一样了,他的确是会转身就交给嬴政。
但尉缭心中不快从何而来?他准备这竹简时应该就想到了这一茬才对啊。
见徐福一脸无辜,甚至眼眸里还写着“你无理取闹”,尉缭就憋不住了,“师弟,你与秦王之间,是否亲密得过了分?”
徐福反问一句:“这不是常态吗?”
常……态?尉缭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幻。
难道师弟心思单纯,并不知与秦王那般亲密有何不妥吗?尉缭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奸滑的秦王诱骗年幼无知的徐福,哄得他给这样一个坐拥无数姬妾的男人做了男宠……
实在可恶!
尉缭恨恨咬牙。
他就道那秦王不是个好人,心思深沉!
徐福见他神色不对劲,顿时就猜出了尉缭应当是发现些苗头了,心中难安,又不敢在王宫中去问他,于是便到了奉常寺外来等他。徐福本来也没想过要隐藏这事,他坦坦荡荡,告知尉缭有何不可?反正姜游都已经知晓了。
“我与王上的关系,确是师兄所想的那样。”
徐福的声音清泠泠的响起,听到这确认的话语,尉缭面上的淡定当即就维持不住了。
他的师弟怎么能这样坦诚呢?他都还没逼问呢,就一股脑儿倒出来了。他这师弟果然还是心思澄澈得过了头啊……尉缭更觉心痛了。
“师兄若是有话要与我细说,不如择个酒馆罢,站在这里总归有些失礼。”徐福出声提醒道。每个找不见他的人,都爱在奉常寺门外来堵他,弄得他都快成奉常寺的门神了。说不定日后奉常寺上下,觉得他们的上司有个怪癖,喜欢站奉常寺外的墙角!那可真冤死了。
尉缭也登时反应了过来,忙领着徐福进了一处酒馆,点了些小菜。
那竹简就被搁在了桌案之上。
徐福容貌过于出众,免不了引来无数打量的目光。
尉缭坐下来没一会儿便觉难以忍受了,天下惦记他师弟之人,怎的如此之多?
“罢了。”尉缭得忍嬴政,但这些人他不必忍啊,也不等那小菜上来,便又匆匆领着徐福走了,径直带着他回了自己府中,府中安静,只有寥寥几个下人。关上屋门,自然不会有人知晓他们口说所谈之事。
徐福落了座,而尉缭却忍不住来回踱步,“你与秦王,可是如同龙阳君与魏王?”尉缭仍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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