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疯了吗?他难不成还要将其余几国都灭了不成?他……他何时又会将秦军指挥向楚国呢?
昌平君的心狂跳不已,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了。
而此时徐福朝昌平君的方向扫了一眼,那一眼冷飕飕的,看得昌平君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好像自己的心思都被徐福窥见了一样。他不由得重重喘息了起来,身旁也无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诸位可还有异议?”嬴政收了声。
众臣抬头小心打量了嬴政,随后跪地,道:“臣等……无异议。”
“那便……请徐典事到殿中来吧。”
嬴政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便落到了徐福的身上,其中掺杂了无数紧张的情绪。
有人希望他给个不好的卜筮结果,好让王上打消这念头,而有的人却是希望他能给个好的结果,让大秦走得越发顺风顺水,一口气将那六国都扫个干干净净才好!
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徐福,莫说徐福自己了,就连那老太卜和站在一旁的赵高,都不自觉地心一紧,紧盯着徐福的反应。
此时却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嗤笑道:“王上,卜筮这等大事,岂能交给一小儿?”
那说话的人是谁?正是瞧徐福不顺眼的昌平君!
攻打他国,决定竟然全在徐福之口?
儿戏!
昌平君当然不会承认,他心中还有种恐惧,担心秦国将利刃对准楚国。不管如何,他都是楚国王室中人啊!如今他已失了宠爱的长子,届时他又要如何自处?
嬴政登时就冷着脸看向了他。
李斯和尉缭也几乎是同时目光冰冷地看向了他,十分不满于昌平君的打断。
李斯心道你懂个屁。
尉缭心道妈的我师弟轮得到你来置噱?
昌平君突然之间收到这么多道锐利的目光,还是慌了慌的,不过他心中的不满占了上风,心道,满朝上下这么多人,同他一样不满的,定然不止他一人。他敢开口直言,其他人必然也会附议!
“王上,既然老太卜在此,为何不请老太卜进行卜筮,而让这样一小儿来主持这等大事呢!”昌平君义正言辞道。
不待嬴政开口斥责他,那老太卜已经在身边小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怒道:“昌平君说话,可要仔细着些,昌平君口中的小儿,可是主持过蜡祭的!若是这在昌平君眼中也能算作小儿?想来满朝上下,也没几个人能被昌平君看进眼中了?”
听见老太卜如此说,徐福都有些惊讶。
原来老太卜这么能说?这一句话得把昌平君的脸都打肿啊!
其他人还不得因此对昌平君心生不满?
原来这老太卜,是人老心不老啊!
这时嬴政才慢悠悠开口,“如此说来,昌平君岂不是连寡人也瞧不上了?”嬴政这话说的分量可就极重了,便如同一座大山生生将昌平君压了下去。
“不、不敢……”昌平君如今是半点都不敢得罪嬴政,嬴政大权在握,不是过去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儿了,现在反倒是他的身家在嬴政手中拿捏着。他敢与徐福对上,也不过是胸中那口怨气没能发泄得出来罢了。如今被嬴政一眼看过来,昌平君便觉得自己一身的热气都嗖地没了,反倒心底泛着凉意。竟是连目光都不敢与嬴政对上。
老太卜冷笑道:“昌平君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很,我年老了,许多卦也无法卜了,唯有奉常寺中徐典事,年纪尚轻,本事又好,乃是我亲自掌过眼的,我当他主持了蜡祭之后,诸位便知他是何本事地位了,不曾想,诸位心中原是不服气的。可这卜筮与旁的不同,诸位乃是朝中肱骨,但却未必是卜筮好手。难道各位还信不过我的眼吗?”
众人忙又道:“不敢不敢,我们自然是信的……”
“对对,是信的……”
卜筮之术莫说在秦国,在各国,在周朝,地位都是极高的,他们哪里敢不敬?
老太卜满意了,却还是追问了一句,“若是诸位心中有何不满之处,便在王上跟前提出来,免得离了王宫,便说我老了,眼也花了,头也昏了,选个不好的人出来,误了王上的大事!”
“不会不会,老太卜的眼光,我们是信的!方才我们也并无不满,只有昌平君……”那人说到这里,古怪地笑了一声,便就此打住了。
昌平君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却也只能硬生生地吃下这个苦果。
谁让他一时按捺不住,冲动地提出来了呢?谁让他错估了形式,到在雨后,偏偏没有一人与他一同站出来呢?现如今反倒成了,满朝上下都是赞成的,唯独他是不赞成的,就他一人成了这个遭人厌恶的“出头鸟”。昌平君当真是气得不轻。
嬴政有些不耐烦了。若非那昌平君横插一杠子,徐福已经顺利进行卜筮了。也不知在殿中站了许久,徐福可适应?可会疲累?
嬴政看向了他。
而此时徐福呢?
他正一脸轻松地看着好戏呢。老太卜会为他出头,是他没想到的,而老太卜与众人的一干交锋,又令他觉得十分有趣。这满朝的人都不太想招惹老太卜,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能力令人生畏吗?不过徐福转念一想,算命之人多少都会让人尊敬不敢得罪,只不过如今他还年少,难得到旁人尊敬罢了。若是他到了老太卜的年纪,恐怕也能在秦国之中横着走了。
“便请徐典事开始吧。”嬴政出声道,“来人,上火盆、龟甲。”
大热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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