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求而不得,相反无所求就已经得到了。那个二百五心心念的都是他,摸摸心口,他现在仍旧守在那里,即便是对外界没有反应了也还是念着自己最初的念头,执着的让人心疼。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清明喃喃道,“二百五,快回来吧。”
夜终于深了,李清明慢慢闭上眼睛,心里还在默默念着那句诗,念着当初他的喜欢,念着自己的喜欢,念着自己的心。
以为睡一觉一切就都会变好,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饭馆里的妖怪们每一个清晨都会争先恐后的狂奔到楼顶,把自己挂在晾衣架上,借着清晨的那一缕紫气修炼,然后懒洋洋的跑回来睡回笼觉。
“你没有去。”接近透明的小人依旧贴着他的心口,身体发出来的荧光越来越淡,这是缺少灵气补充的缘故。李清明早早起床,把小人抓出来放在太阳下面,却发现他没有吸收阳光。
心情不太好的回到饭馆大厅中,看着忙忙碌碌的李青柳他们,还有在厨房里对账的阿哲,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饭馆比以前热闹多了,而且他闲着,根本不需要做许多事情,但心里却空空落落的,总是忍不住的抚摸心口,确定他还在不在。
叮铃铃,叮铃铃,风铃声依旧。
一个人出现在门口,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外面还听着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子,但是他本人却没有那种上位者本该有的气质,反而是有些小心翼翼,他走到柜台前面惊喜的看着李清明,小声说:“有件事想请先生帮忙。”
“说。”李清明没抬头。
“是这样的,我公司投资了一个旅游景点,那地方有一条小河,本来想拓宽,结果挖着挖着发现这条河的历史非常久远,甚至惊动了考古的那群人。只是他们刚研究没多久就出事了,公司也不敢再挖下去。”富旋说到这里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李清明,见他没反对的意思,这才继续说,“我查了查,那条河在古代确实有记载,据说那里有一对怨偶……”
说是记载,确切的说应该是野史也诗经上面推测出来的结果。大部分内容是考古队内部自己发现的,但是富旋现在几乎手眼通天,又因为搭上李清明这条线,在本市虽然名气不够响亮,但是但凡精明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知道他的离开。
“有个长得非常好看的洗衣郎,诗经中的描述是比女子还没,身段苗条,因为家贫,又没有女子打理家务,便把他当成女子养着,让他做女子一样的事……”富旋说的干巴巴的,那些拗口的古文他看都看不懂,别说背下来了,就只能用自己的语言,夹杂着大白话说。
故事很平常。洗衣郎虽然穿着男子的衣服,做的事情却是女子要做的事情,他有一天在河边洗衣服,便被一位少年书生看上了,为他做了一首诗暗送秋波,准备自己金榜题名后便去他家提亲。
这件事发生没多久,洗衣郎住的地方就遇到战乱,死伤无数。洗衣郎虽然是男丁,却没有做过男人该做的事情,家中却想让他服兵役,因为家中其他男儿个个英武潇洒,将来要撑起整个家,要舍弃也只能舍弃无用的洗衣郎。
书生自然是不愿意,他代替洗衣郎服兵役,临行前又为他赋诗一首,希望他能等他回来。那个年代,男子与男子的感情本就不被世人所理解,更何况书生为了洗衣郎弃笔从戎。
等书生离开,洗衣郎的日子便过的愈发艰难,家中男子看不上他,周围邻里亦是觉得他害了一个书生,害了一个将来能金榜题名的好女婿!
书中记载也不过是寥寥数语就写完了洗衣郎的一生:恶疾,不治而亡。
书生却有勇有谋,他敢打敢杀,又有谋略,在外十载,争得战功赫赫。当年的书生归来时已经变成最年轻的将军,据说在外被尊称谪仙一样的人物,他面如冠玉,却是武官。向他提亲的人几乎踩烂了门槛,他却一一拒绝,心心念着当年的约定,准备了上好的礼物,兴致勃勃的回来,见他的洗衣郎。
时间可以证明一个人的真心与否,洗衣郎得此真心,怕是死得其所……吧。
“恶疾,不治而亡。”
“那便,为不治陪葬吧。”
第74章
当一个人站到足够高的高度,发现自己可以庇佑心爱的人而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表达自己的欢喜时,发现心爱的人早已离去,那种心情、那种感觉,堪比活生生挖出心脏,还要你喘息着看到自己的心被一下下洞穿。
生命本无贵贱,那些红白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赤条条来,亦是赤条条走而已。
偏偏世人总是看不明白,为财务所迷,为私谷欠所迷,犯下一个个显而易见的错误。
“我在军中十载,心心念的便是他。”当年的书生长成了雄壮的青年,他低头擦拭自己沾满鲜血的弯刀,声音哽咽却又有着坚毅的平静,“这些人都欠了你的,我亦是。当初我便不该过早的表达自己的心思,你不过是个洗衣郎,身份卑微,我却……当初年少无知,吾……这便来陪你。”
整条河都被血水染成红色,当年天降飞雪,一夜之间河面冰封。有人看到天边仙乐飘飘,听闻书生原是天上派下来的战将,此时便来接他回去。
至于洗衣郎,谁知道,谁又记得呢?
有一个人知道,有一个人记得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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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便是如此。”富旋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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