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羲的嘴微张,瞳孔也因为惊诧微微放大。
老太太以为他知道害怕了,便又教育他,“孩子啊,你得去麻婆那祛祛邪气,八成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长羲终于后知后觉地隐约意识到并猜测:那位没有实体,所以也就无法被看见,也无法被触摸。或者说,她是枭鸟的某种变异,所以无法被他们“人类”触碰。可她身上的穿着却又不像是枭鸟,但不管她是什么,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
没有人能看得见她,除了自己。
——自己为什么不完全独占她?
——自己可以完全独占她。
长羲的目光有一刹那的炽热和狂烈,只是一瞬间他便把这种外露的疯狂收了个干净,木着一张脸,表情有些隐秘的诡异。
这样的事情实在太……令人血脉喷张了。
秦茶在屋子里检查自己的伤口,伤的虽然重,却都属于外伤,调整修养一两天,伤口有一定的愈合之后,她的行动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个病人的任务确实有些棘手,她才来不过两三天,就已经几历生死,而这个世界远远还没有到要自然瓦解的情势。
而且这个剧情和时间线也走得实在有些复杂,但无论发生什么,唯一的中心点永远都是确保病人的安全。
这一点毋庸置疑。
秦茶盘算着自己进城去找瞎子的时间,长羲推门进来,他捧着木碗轻轻把它放在秦茶面前的桌子上,他突然单膝跪下来,仰头看着她平静坚韧的神态,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迷恋神色。
“您不要离开好不好?”他卑微地恳求着,“您说的所有和一切,我都会答应您,可是您可以留在这里陪着我吗?”
秦茶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家伙的姿态和语气,都很诡异的熟悉。
紧接着长羲脸上浮现出一种难过的神情来,低着头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意味,“这里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愿意理会我。”
“您是第一个啊,”秦茶听见他委屈地说,“也是唯一的呢。”
秦茶正打算继续拒绝的话就堵在了嘴上,没能张口。
同时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那瞎子折磨疯了吧,现在看谁都觉得对方不正常,明明尧酒小少年是个怎么看怎么看都很乖的孩子。
长羲最后还要说,“我不用您报救命之恩的,您能陪陪我就好了。”
这孩子挺乖的,秦茶可耻地心软了。
“我,”秦茶顿了顿,最后还是答应了,“我先留几天。”
她看着长羲顿时抬起头来,嘴角弯起天真又开心的笑容,她也难得微微笑了笑。
“长羲是个这么棒的孩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秦茶目光轻轻地落在少年身上,她嗓音非常淡,但是落在长羲耳里,他却觉得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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