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该死的是,祖父交给他的重托,帮众们的希望,可能都会因为这个男人而落空。他要想个办法,先谋求他的信任,再伺机逃走。
茅小飞耳朵里嗡嗡地响,猛然一头栽倒在地,被马拖着往前挪了接近五米,才停下来。
一个人走近他的面前,茅小飞抓住那双靴,抱住男人的腿不撒手。
“不止二十里路了……”
男人眨了眨眼,拍拍茅小飞的头,像拍一条狗,怜悯地注视他,“够不够二十里,是我说了算。”
茅小飞嗓子眼冒烟,吐出一口干涩的吐沫。
“大爷,你不是要耍赖吧?”茅小飞双眼鼓出,眼圈有点发红,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见证才用耍赖,你看看,这里除了我的人,还有谁?”男人手指戳了戳茅小飞的太阳穴。
茅小飞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咳嗽了两声,嗓子眼里带出一股血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再说了,他是你儿子吗?他是你儿子,我就是你祖宗。做人呢,就不能强出头,除非有那个本事。”男人站起身,把一个钱袋扔在茅小飞的脸上,“这是让我看了场好戏的赏钱,要是你命大,就来青龙帮找我要人。别再说他是你的儿子,你生不出这么标致的儿子。”
茅小飞吃力地双手撑地,朝前一扑。
明明男人的腿就在面前,他却没有扑中,反而被一脚踹翻,这窝心的一脚直接让茅小飞整个身体飞了出去。
他再落到地上,浑身骨头就像散了架,耳朵里仍然是自己激烈的心跳声,眼前一阵一阵发红,倒在地上一点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茅小飞拼命仰起头,从上下颠倒的血红视野里,看着马群离去。
“你要是忘了刚才说的,我随时能派人回去,把他扔进河里。”就在舒筒悄悄张大了嘴要下口时,男人幽幽说了句。
小身子猛然一颤,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草地里躺了不知道多久,天还没黑。茅小飞浑身剧痛地坐起身,摇摇晃晃走到河边,他弯下身,在河边洗了一把脸,脸上数不清的小伤口刺得他才回过神,在水里照见头脸肿成了一个青紫交错的猪头。
茫然地坐在草地上,风刮擦过茅小飞的耳朵,他的脑子里一直嗡嗡地响,这时才隐隐能听见风声。
过了一会,茅小飞站起身,顺着跑来的方向,往回一瘸一拐地走,走到半路上觉得力气恢复一些,就变成跑,等到找到那个暂时避身的山洞,也已经是晚上。
他几乎是屏着呼吸,扒拉开遮蔽财宝的树枝树叶,当看见夜明珠莹莹的白光,茅小飞松了口气,烦躁地踹了两脚那些枝叶,重新遮盖住金银财宝,他浑身一软,躺在了地上。
天空是深沉的黑色,他一点也不觉得恐惧,这一日太累了,茅小飞还来不及想什么,就不能控制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他的脸上被雨水浇湿,茅小飞吃力地把自己挪进山洞里,当他看见舒筒的那只储存用的皮囊,眼神先是一黯,接着毫不犹豫从里面翻出干草。一旁树叶上的鹿肉颜色已经变得很深,茅小飞翻出来干草和火石,把洞里没有燃尽的柴堆重新架起来。
火光腾地从茅小飞面前蹿起来,他把鹿肉拿去就着雨水简单冲洗干净,就用树枝插起,在火上烤。
闻见肉香,茅小飞完全顾不上烫,狼吞虎咽地撕咬两口,要命的饥饿感稍微压下去,才慢慢地吃。
吃完足够填饱肚子的分量,剩下的鹿肉茅小飞抹上很多盐,暂时晾在一片宽阔的叶子上。
雨先是下得很大,当雨小下去,茅小飞还没有睡着。
算时辰还不到穆参商回来的时候,但茅小飞却比任何时候都想快点见到他,趁那群人还没有跑得太远,还可以追上去,然而四周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不远处的河流潺潺的徐缓流动声。上游应该没有下雨,茅小飞又查看了一次那艘“船”,拿它没有办法,最后他泄愤地踹了一脚,又觉得脚痛。
把靴子除下,茅小飞满脚都是亮晶晶的水泡,他龇牙咧嘴地一个一个挑掉,从已经是布条的衣服上撕下两条包上,再把两只大了一圈的脚费力地塞进靴子里。
听见第一声马蹄时,靠在石壁上打盹的茅小飞浑身都抖了一下,他迅速地惊醒,四处看了看,提起水囊浇灭那堆火,往洞穴深处缩去,藏在一块崎岖的大石后面,扒在石头边缘向外窥看。
☆、三十六
“这里有人待过,虽然灭了火,烟还没散。”
从茅小飞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背对自己的男人,拿脚踹那堆湿灰。
忽然有个小孩,挣脱男人的怀抱,在地上检视一番,拿起旁边的水囊仔细闻。
茅小飞眼圈有点发烫,手指在石头上收紧。
“爹,是我爹!”傅冬脆生生的声音叫了起来,小孩起身的刹那,茅小飞走了出去。
一道晶亮的光闪过徐柒的眼睛,他走过来狠狠抱住茅小飞,在他背上捶了两下,又推开茅小飞,仔细打量他一番,这一次不禁皱起眉。
“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我没想到你能走这么远,要不是你儿子坚持,我早就改换方向,而且是错误的方向。”
茅小飞弯腰抱起傅冬,傅冬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在茅小飞满是泥和汗的脖子上深嗅,兴奋地叫道:“是我爹!是我爹的味儿!”
“是,是你爹的臭味。”徐柒在傅冬脑门上弹了一下。
孩子没有理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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