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茅小飞缺了牙的肉滚烫起来,他舌尖轻轻抵了一下,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嘟囔道:“也许吧。不过未必上齐和庆细会开战,你怎么老是想着打仗啊?打仗让你们这些江湖人称心如意了是吧?普通人也有普通人平平淡淡的生活,未必就不好了吧?”
舒筒还想说什么,看见茅小飞走进洞中,背朝外面,缩成一团睡下,就不再开口。
片刻后火堆熄灭,听见舒筒躺下的声音,黑暗里,茅小飞睁开了眼,他面前能隐约看见石壁上灰白交错的纹路。
茅小飞肩膀向内缩了缩,熄火以后,寒气来得明显极了。
天气已经入冬,这个时候他应该每天跟着管事,去市场上精挑细选酒楼或者府宅里预备下过年节的东西,那些干果和可以久存的食材往往第一批购进,要辟出一整个院子来堆放。茅小飞总会昧下一些,这是在厨房干活的好处,也是管事默许之下的事。一度茅小飞怀疑过,他干爹让他学厨就是为了这个。
在酒楼帮工时,剩下的好菜都可以带回家,他干爹每晚起来给他开门,那时干娘已经睡下,运气好的时候干爹会同他喝上一两杯,多数时候他干爹会独自在堂屋里喝到半夜。
家里的被子就没有干燥舒适过,永远充满一股霉味和湿冷的气息,鸡鸣狗吠,夜深人静。
那些回忆一股脑都涌了出来。
现在茅小飞脸下面是湿润的山洞,石头散发的气味带着充沛的水气。他现在离开上南城已经太远,回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好像他也不太想回去,但故乡两个字一旦咀嚼起来,又仿佛总有种无形的牵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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