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茅小飞的手在自己胸口顿住了,脸上一片空白。
“儿子,你站一会。”
傅冬被放在了地上。
越是在身上摸,茅小飞越是满脸通红,脖子上也渗出一层热汗,感觉热气要从耳孔里钻出来了。
“一共是九两银,四个铜板,给钱吧。”姑娘摊出一只掌心微红的手,扬起下巴,看茅小飞。
茅小飞已经面红耳赤,嗓子发干,他咳嗽了两声,支支吾吾道:“这样,你告诉我你家的住在哪,待会我让人给你送来。”
闻言姑娘秀眉一竖,嘴角高高翘起:“成啊,不如你告诉我你家住在哪,待会我自己去取。”
一句话把茅小飞堵了个结实。他在上南城已经没有家,只好硬着头皮如实相告:“我们的人在南边码头卸货,应该还要一会,你现在就去那里找青龙帮一个叫金粟的人支钱,就说是个带着小孩的人叫你去的。”
“码头?”姑娘笑眯眯地问。
“嗯,码头。”
“你当姑奶奶傻啊?码头上人来人往,别说给不给,在码头卸货的人起码上百,我上哪里找你说的这号人?何况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是假的,是不是我还得白安慰自己一句说人家卸完货就走人了呀?”
“也有可能。”
茅小飞说的全是实情,脑门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挨了一巴掌,姑娘柔软的小手没把他拍疼,却把他拍醒了。
“那你说怎么办吧?我身上没带钱,而且姑娘,我真的有急事……”随着茅小飞回头看了一眼,这句话戛然而止,尾音还变了调。紧接着他左手抱傅冬,右手拽住姑娘的小臂,魂飞魄散地朝前猛冲。
一阵鸡飞狗跳。
街上人多,茅小飞左突右躲,见缝插针地拖着卖花姑娘就是一阵没命狂奔。
“啊啊啊啊——!!让开让开,都让开!当心!”茅小飞瞪着眼,一边跑一边疯狂大叫,与无数人摩肩接踵而过,连人脸都来不及认清。
傅冬:“啊啊啊啊啊——!!!!”
姑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叫了啊啊啊啊!!!”茅小飞低头冲着傅冬的耳朵怒吼。
“东面东面,往东跑啊啊啊!!!”姑娘试图挣脱茅小飞,试了几次没成功,俏脸气得通红,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东面是一条小路,沿着河,茅小飞头也不敢回,只顾着往前跑。
“倒数第二间,贴了黑脸门神的!”
千钧一发之际,茅小飞看见姑娘说的那扇木门,当即牙一咬,运起所有力气,抬脚就踹。按茅小飞的设想,至少他要踹三次才能打开这扇门,或者门里的人听见这自己来开,不想才一脚就把门给踹飞了。
“……”茅小飞紧张地在目瞪口呆的两人四目之中把门搬起,重新框回去。
“……”满脸是汗的姑娘一把扯下头巾,她抿了抿娇小的两片唇,半晌,呼吸渐渐平复下来,才蹙起两道秀眉,“你是什么人?你在躲谁?”
“我……”跑这么远路,茅小飞嗓子眼里烟熏火燎一样疼,他使劲吞咽两下,定了定神,“有人在追我,我和他无冤无仇,但要是被追上会很麻烦。”茅小飞紧张地回头看了看那扇门,觉得它摇摇欲坠,“有别的门吗?这里很不安全,他还会找过来。”
这时从里头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拄着杖,苍老嘶哑的声音说:“阿绫啊,怎么带了个陌生人回来,他是你的朋友吗?”
“阿婆好。”茅小飞点头示意。
老妇人把茅小飞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半晌,满意地点头,“比隔壁家小乔个高,也要白净些,将来生儿子长得高高大大哪儿不好?好小伙,我们家阿绫给你添麻烦了。”
阿绫脸一红,走到老妇人身边,搀住老妇人,“奶奶,您怎么起来啦?大夫不是不让吹风吗?”
“今天觉着身子轻,起来活动活动。怎么不介绍介绍,这是谁呀?”老妇人眼角余光瞥茅小飞,颤巍巍的手指虚虚朝他一指,“才蒸的几个大馒头,拿给你的朋友吃呀。”
“谁也不是!”阿绫一跺脚,把老太太哄进屋。
等阿绫回转来,两人一对面,阿绫微红的脸不好意思似的,只看了茅小飞一眼,就匆匆避开,“跟我来。”
茅小飞又回头看一眼,那扇门还纹丝不动,外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这让茅小飞忍不住心惊肉跳起来。
“多谢姑娘。”茅小飞诚恳地望向阿绫,抱起傅冬,跟在她身后。
不大的一间民宅,在另外一条小路上还有一扇侧门。
茅小飞站在门外,阻住阿绫出门的脚步。
“不要送了,你奶奶还在,要是有人来问。”
“我知道,就说没看见过你。”阿绫黑白分明的眼望向茅小飞,“你欠我的九两银子,记得差人送来,铜板算少你的零头。”话一说完,门砰地一声在茅小飞面前关上。
能遇上这么不多事的人,茅小飞心里很是感激,不过没时间让他墨迹,他低头吩咐傅冬抱紧他的脖子,之后托住儿子的屁股,以最快地速度跑出这条巷子,遇到可以拐弯的地方就钻,七拐八拐总算没人追上来。
站在人头攒动的街头,茅小飞忽然愣住了。
这个时候回码头,也许言宁荣的人还在那里蹲守,即使知道最后要去桀林,他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他没有通关的令纸。
“小飞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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