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觉得时间凝固了,或许是一刻钟,或许仅仅只是一刹那。
陈铬的手指微微颤动,继而整个身体疯狂地抽|搐,他猛然抬头,深吸一口气:“哈哈哈哈!咳、咳咳……”
李弘冲了上去:“陈铬!”
知情的那百余人狂喜欢呼,带着不明真|相的男女老少一同欢庆起来,破败的矿场人头攒动,瞬间汇成了欢乐的海洋。
李弘太过欣喜,跑到陈铬身边,却止不住向前疾冲的脚步,一脚踩在陈铬背上,踩得他像缺氧的鲤鱼一般打了个挺,俯面朝地,狠狠地吃了一口碎石沙子。
陈铬:“呸呸呸!你够了,李弘!”
李弘欣喜若狂,将他一把抱起,继而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将两人额头紧贴,用力地碰了几下。
陈铬笑出了眼泪来:“我的天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踩我!”
李弘双目通红,无法言语,眼前这张满是鲜血,柔弱、鲜活、漂亮的脸,简直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好的事物。
“公子们!”颜川飞奔而至,脑袋上顶着一只壮硕的喵头鹰:“谢天谢地,你们都还好好地活着。”
李弘回过头,松开陈铬:“前方是何情形?”
颜川:“秦狗死伤惨重,我令长耳前去查探,那西北大营却是已经空了!不见金雁踪迹,紫衣异人亦不知所踪。我寻着足迹追踪,他们极有可能已在昨夜向西离去。”
李弘:“原来昨夜他们列队出门并非为了练兵,而是整队行军。”
陈铬摇摇头,觉得瘆的慌:“夜间行军?尸兵的实验已经成功,但数量并不多,他们会去哪?”
李弘头顶呆毛一翘:“回咸阳复命?”
陈铬揪着他的呆毛,随手扯了两下:“带着样品回去受检,然后大规模地制造,迅速投入战争当中。不得不说,他们的方法非常,呃……非常科学。”
陈铬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一声惊叫打断:“妖物!”
爆炸终于停息,烟尘纷飞之中,数十道金光破空而出,半丧尸化的巨大金雁张开血盆大口,将一名赵国男子的整颗头颅一口咬下!
惨叫声此起彼伏,惊恐的巨浪将劫后余生的快乐拍打得支离破碎,命运面前,所有人都如同蝼蚁。
风声将这古老的歌谣从送入众人耳中,这声音较之陈铬等人上一回听见的更为沙哑,似乎并不是同一个人所唱,但却更添苍凉凄怆:“罪恶之人,享沃土、受天佑。无辜之人,流离于天地之边……”
歌声由远及近,一名紫衣女子穿过火海,在烟尘之中现出面目。没有戴面具,那是一张十分白|皙精致的脸,细长的丹凤眼,殷|红的薄唇,眉峰紧蹙,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她的手仍然放在胸口,口中呢喃着细碎的、来自古老民族的语言。
那金雁一只眼是金色,另一只眼却是血红。半边身体耀眼夺目,飘落的羽毛仿佛细碎的金粉。另一半身体已经腐烂,无数的毒虫与腐肉,随着它们扑打翅膀,而簌簌地往下掉落。
它们在烈火之中自由翱翔,似乎丝毫不惧。
那女子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哨声响起,金雁停止了攻击,在众人头上不停地盘桓。
她与众人中间,隔着一条沟壑。
爆炸引起隧洞顶部岩石破裂、地表塌陷,沟壑中填满了碎石、尸块,并且仍有火焰喷涌,如同一条蜿蜒的冥河。
双方诡异地僵持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颜川:“她在做什么?”
陈铬脑袋上的灯泡“叮”一声亮了起来:“呃,大概是……想看着大家被折磨死?”
颜川看看陈铬,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用力甩了甩脑袋。
陈铬却忽然面色一变,毫无征兆地扳动弩机,朝那紫衣女人连射三箭。
紫衣女人分毫未动,一只金雁在空中划出一道刀锋般的弧线,迅速掠过她的面前,锋利的羽翼将箭矢切成两段,箭尖与尾羽各自向两侧弹开,插入碎石之中,将破碎的岩石击成齑粉。
下一刻,矿场上阴云散尽,日出东方,金雁的羽翼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整片天空流光溢彩。
那女人念动咒语,所有的金雁集结在她身前。她用力地甩开紧贴胸口的双手,仅仅只是一刹那,所有金雁如同离弦的箭矢,带着灼眼的光芒齐齐向众人飞刺而去。而她,就是它们的将军,毫无畏惧地临阵指挥。
陈铬大喊:“李弘!快叫所有人向后撤!”
李弘接连向那金雁射|出数十箭,皆被它们的羽翼斩断:“箭没有用!所有人!旗手!向后撤!”
话音未落,一名身着赤色胡服的高大旗手便被金雁叼|住整个脑袋,拉扯着飞到半空。其余的金雁一哄而上,就在空中将那人撕成了数片,血肉内脏从腹内迸射而出,像是一朵鲜红的烟花骤然炸开。
众人惊呼,哭号声此起彼伏,刚刚大获全胜的队伍在此时溃败得如同决堤的洪水。
陈铬被那残忍的景象震住,停下逃跑的脚步,转身望向那名紫衣女人。
她凭什么?
凭什么视人命为草芥,以折磨他人为乐?
那女人也发现了被人群摔在身后,一动不动的他。她张大了狭长的双眼,回望陈铬,白|皙的脸上没有享受、没有快乐、没有悲悯,有的只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好奇。
看什么看?
陈铬越想越生气,眼眶通红,渐渐涌起愤怒的泪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疾射而来的一只巨大的金雁。
李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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