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胖子也是一样,穿着个大花裤衩,光着膀子,走一步肥肉都要抖三抖,灯照在头上,像个花生馅大汤圆。丁垣对他笑了笑,和雷哥走到另外一边的尽头,那里有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进去就有点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宽,大,中间只摆一张麻将机,四张椅子,显得屋子更空荡。
雷哥自己先在一张皮椅上坐下,看向丁垣,问:“你想怎么玩?”话里就有点试探的意味了。
也是,按照正常人,输了一大笔钱后被人逼债,手头有钱的情况下第一个反应不是还钱而是再赌一把,要么就是疯狂赌徒还想靠最后一把翻个身,要么,就是有备而来。
疯狂的赌徒除了疯狂,还得傻,但这个世界上傻子不多。大概雷哥觉得郝萌不太像疯狂的赌徒,而像是幡然醒悟带着筹码卷土重来的自作聪明之人,但到底是怀疑,所以才主动询问。
对方试探,丁垣只好装傻。他挠了挠头,看了一眼一边的周兴,道:“那就熟人吧,周兴来凑个局。”
周兴有些不知所措的去看雷哥。
周兴和雷哥关系好,丁垣却点名要周兴来上场,不是一下给自己找两个对手?雷哥点烟的动作顿了一顿,看向丁垣,道:“哦?那还缺一个人,你还有没有‘熟人’?”他把“熟人”两个字咬的很重。
丁垣爽快道:“我朋友不多,熟人就更少了,刚才上楼那胖子兄弟不错,也穿裤衩,算有缘吧,问他凑牌搭子怎么样?”
周兴和雷哥对视一眼,半晌,雷哥点头,对艾丽道:“你出去问问。”
艾丽果然出去了,不一会儿,门开了,一光头胖子嚷嚷着走了进来,他一看丁垣就眼睛一瞪:“裤衩兄弟,怎么又是你?”
“我们三缺一,来不来?”丁垣笑问。
“来啊!”胖子顺手撸把袖子,猛然间发现自己没穿上衣,又把手放下,道:“我刚问了一路说我来晚了,没局,正闷着呢,裤衩兄弟你简直就是瞌睡里送枕头,沙漠送绿洲,天使啊!”他是个自来熟,没人招呼就自觉地在麻将桌前坐下,对艾丽道:“口渴,美女麻烦倒杯茶。”
“你知不知道我们打多大?”周兴忍不住开口。
“不知道哇!”胖子大大咧咧道:“钱不是问题,海爷有钱!”
雷哥对艾丽使了个眼色,艾丽俯身在胖子耳边说了什么话,那胖子眼睛一直,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来,道:“不好意思,我想我必须要离开。”
丁垣一把扯住他的裤子,道:“别,走什么。这样吧,你都说了,咱俩也是有一条裤衩的缘分,今儿我们就‘贴面打’,你输了多少,算我的。”
此话一出,周兴就呛住了。
胖子也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他:“裤衩兄弟,你脑子还好吧?”
“挺好。”丁垣问雷哥:“今晚真的很急,雷哥,我也不想再找人,打牌呢,最重要的是开心,这位兄弟输了算我的,我们家祖产卖了两个人的债也够给的,怎么样?”
胖子又惊了:“祖产?你这是在用生命打麻将啊!”
“郝萌,你现在连吹牛也会了?”周兴嘲笑道:“你自己背不起债,别把别人也连累了。”
“债多不愁,”丁垣一笑:“怎么样,雷哥?”
雷哥看了一眼丁垣,又看了一眼光头胖子,忽而笑了,道:“好啊!”
胖子:“不好!”
“哎呀光头兄,”丁垣扯着他的裤衩不松手:“我跟你说,打麻将最重要的是运气,我俩本来有缘分挺好一事,你现在撤退,就是把我的运气给坏了,指不定今天我本来能把以前的债清空,就被你搞砸的最后连祖产都输了,你说,你是不是害我?”
“去他个小饼干,这和老子有半毛钱关系?”光头胖子道:“咱俩熟吗?合着我不打我还有罪了?”
丁垣:“是啊!”看胖子一脸说不出话的模样,他又道:“况且今晚说了是‘贴面打’,你输了算我的。光头兄以前还没打过这么大的麻雀吧?是男人就要做大做强!一直这么畏首畏尾,怕这怕那,那还有什么意思!”
好像被丁垣的话激起了血性,光头胖子思考良久,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丁垣,咬了咬牙,一屁股在原座上坐下来,道:“海爷我水里来火里去,怕你个红裤衩?又不是我出钱老子怕个屁!打就打!”
“这就对了,”丁垣欣慰:“开始吧。”
雷哥吐了口眼圈,看向丁垣,意味深长道:“你今天可真是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了,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原来的郝萌在每次上场前多紧张多小气,倒不是郝萌的问题,而是在面对超出负担能力的赌局时,普通人都会有巨大的心理压力。
而现在的丁垣,一掷千金,视钱财如粪土,说贴面打就贴面打,死猪不怕开水烫,和从前肯定迥然不同。
毕竟毛一胡经常对他说:不要怕!再大的牌局,他们能有你有钱?你身上可是揣着一个亿,一个亿啊!是不是有底气了?说完就把印着“一亿”的冥币给他叠好放进裤兜里。
丁垣看向雷哥道:“说不定就是最后一局了,就让我也洒脱一回吧。”
艾丽带着年轻小姑娘过来上茶,灯光开到最大,这屋的隔音效果很好,门一关,外面嘈杂的声音一丝都听不到。
第一局是雷哥庄家。
他打第一张“三饼”。
“碰!”周兴道。
丁垣看一眼自己手里的四筒五筒,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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