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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鸥打开衣橱,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问马丁:“我的那件黑色长大衣哪里去了?”
马丁不说话。教授淡淡地道:“我帮你送人了。”
陈鸥愕然。教授说:“我看你多日没有健身,肚子都凸出来,勉强再穿也不好看,就帮你送了人。”
马丁简直不忍心看陈鸥。
第二十五章 第 25 章
这段时间,陈鸥承受着巨大压力。
警局换了一位警官来调查瓦根第的案子,几乎天天泡在研究所,陈鸥不得不给他安排了一间办公室。原先与案件相关的很多材料被新来的警官重新翻出来检视询问。研究所很多同事被叫来配合办案。这些研究人员一辈子和实验室打交道,像小行星围绕恒星旋转一样只关心自己的研究实验,因而被打断工作的时候也格外火大。
“请问,瓦根第喜欢在披萨里多放洋葱,你觉得可能对案情有何帮助?”新警官对接受质询的研究所员工不客气地说,“侦破是一门专门技能,需要经过系统化科学训练,大量案例学习以及亲自实操才能掌握,熟读侦探就能当侦探的古典主义时代已经过去了。”
研究所员工更加不耐烦:“我怎么知道有何帮助?我说细节,你来判断有用与否——我们到底谁是警察?”
每天陈鸥都能听见隔壁房间里针锋相对。他不准备约束手下,心神被更重要的东西占据了。
陈鸥一直放不下瓦根第的跨物种基因融合实验,即使自己实验出现了巨大突破,也不能丝毫减缓担忧。
大众对科学家的认知是固定的:沉默寡言,孤僻冷漠,缺乏道德和责任感,热衷于实现自己的怪念头,不顾这样会对社会带来多大冲击。很少有人知道,绝大多数科学家是严守其科学lún_lǐ的清教徒。科学技术的发展总是走在lún_lǐ前面。如果科学家不为自己划一道界限,很容易堕落为技术的奴隶。对于永远位于人类认知和道德前沿的他们,科学lún_lǐ就像安全绳,是他们和人类社会的最后联系,就像连接宇宙空间站和地球的通讯信号。失去它,科学家将迷失在实验和数据的茫茫宇宙之中。
陈鸥像维护眼珠一样小心维护着对基因lún_lǐ的信仰。走在世界基因研究的前沿,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领域对人类道德的潜在冲击。一旦社会发生恐慌,出现激烈抵制情绪,最终受害的仍是研究本身。因此,他对瓦根第的研究感到格外不安,特别当他看到琼斯警官从路易斯集团找到的东西时,他的不安更加扩大了。
研究灵感可能源于突发奇想,但没有哪一种研究成果背后不伴随着大量实验。如果瓦根第已经完成跨物种基因融合实验,陈鸥想知道他之前的实验结果和数据在哪里。要是再想深一步,如果每一个失败的实验,都有一个人类和动物基因融合的活体样本……陈鸥不敢细想,但他经常被噩梦惊醒,梦中是一个个尖叫哭喊的畸形婴儿,每一个都对他伸出手指,似乎指责他是恶魔实验的帮凶。
千头万绪之下,尼斯找了男朋友、接受死亡训练的事情反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既然不需要为小朋友做出榜样,心理重负又无从排解,陈鸥不由得放任自己像大多数没有配偶的单身汉一样,不修边幅,作息颠倒,饮食失衡,懈于锻炼。两个月过去,他体重大约增了五磅多。
也许老天要补偿他麻烦事过多,他的阿兹海默药物实验数据运行得意外顺利,终于找到了最佳药物成分。迄今为止,实验室已经对六十组小白鼠做了对照实验,结果简直完美。接下来是临床试验,他们需要寻找自愿者进行药品实验,而且必须格外谨慎。作用于脑部活动的药物一般会对神经情绪有较强的副作用,他们需要挑选脾气温和的实验对象。
陈鸥在主要媒体投放广告,邀请阿兹海默患者以及家属参与临床实验,应者寥寥。教授一向不干预他的研究,这次却提出了异议。
“你应该直接寻求警方许可,搜索基因人口库,联系那些最近发病或者可能发病的人。”
基因研究所参与了警方的“基因人口数据库”项目。以他们的关系,进入数据库搜寻患者数据不难,但陈鸥一点都不想这么干。
陈鸥苦笑:“教授,这有悖我们一向坚持的‘基因为个人最高隐私’以及‘基因人口数据库不得用于商业用途’原则。”
早在警方请研究所帮助建立基因数据库的时候,陈鸥就表达过个人基因信息会被滥用的担忧。但警方保证,这将是绝密信息。阿兹海默药物研制成功后,一定会交给专业化医药公司,开展低成本大规模的商业制造。因此,在研发阶段动用警方资源,不免有滥用公器嫌疑。
教授不满地摇了摇头。
“效率太低。征集不到足够数量的自愿者,你就拿不到足够多的支持数据。”
陈鸥别无他法,只得慢慢寻找,一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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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问:“琼斯警官怎样了?”
陈鸥说:“夏尔是个很可靠的朋友,托付给他我很放心。”
教授哼了一声,表示对陈鸥看法的不屑一顾,说:“第一次就骗我们的人。”
夏尔当初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夏尔·弗朗兹。不过一周后他就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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