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即是因为此悲愤交加,加重病情,让他来到这个世界。
若真有什么,全部都被烧光了。
余柏林低下头。
原身父亲他没见过,母亲却是撑着病体拉扯着同样病重的他来到京城,他的病好了,母亲却撑不住去了。即使只相处了几月,他对那个坚强的女性仍旧抱有很强的感激。
若有可能,他想给母亲也留下哀荣,而不是一个不知所谓的贞节牌坊。
余柏林这一番说辞让封庭和封蔚深信不疑,封蔚道:“长青你为何不早点说出来?”
余柏林眨了眨眼睛,很无辜道:“忘了。”
“忘、忘了?!”封蔚目瞪口呆。
余柏林理直气壮道:“草民光是操心生计就竭尽全力了,之后又一心读书科举。几年前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若不是这次碰巧舅舅寄回来我吃过的食物,哪记得起来?”
虽然余柏林有功名在身,但无官职者在皇帝及官员面前都得自称草民,哪怕曾经做过官,如今致仕在家的老臣也不例外。
封蔚和封庭两兄弟面面相觑。
好吧,这理由很强大,让人无法反驳。
作为读书人,当然一心读书了。什么海图什么新粮食,能让他考上科举吗?
读书人,要的就是心无旁骛啊。
“咳,那贤弟可否将海图划给我看看?”封庭道。
“是,陛下。”在封庭的要求下,余柏林已经对他“贤弟”的称呼视而不见,不过自称和尊称却毫不松口。
因为此事重大,封庭和封蔚兄弟二人并未让其他下人守候在旁,封蔚自觉屁颠屁颠捧来笔墨纸砚。
封蔚如此殷勤的态度,余柏林私下见惯了。当着他皇兄的面,余柏林却觉十分尴尬。
他忙道:“草民自己……”
封蔚打断他,转头对自己哥道:“哥,你还是快回去吧。你回去了长青就不会跟我这么客气了。他对我客气,我难受。”
封庭继续笑眯眯的使用无视**,封蔚气鼓鼓的把头砸在余柏林肩膀上。
巨宝心理委屈,巨宝不说。
余柏林嘴角抽了抽,把封蔚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挪开,之前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得了,大概陛下早就知道封蔚是个什么德性了,他也懒得装了。
余柏林所画海图十分详细。
他记忆力不错,曾经又有钱有闲,对地理很感兴趣。什么洋流气候矿产山脉等基本的东西,他提笔就能画出来。
其实他这水准要说高也不高,也就是高三学生的应试水准。
他虽能画出来,但即使是夷人贵族手中地图,也不可能如此详细。特别是对华国土地,肯定只能描绘个大概。余柏林只是画出大陆轮廓,除新大陆和附近一些岛国详细描画之外,其他地方一笔带过。
余柏林这图越画,封庭和封蔚越心惊。
因为余柏林所描绘的新大陆除了大概地形之外,居然还标明了一些金属矿产。
虽然只有铁、金、银三种,已经让封庭和封蔚心中升起热意。
“哥,反正是无主之地,抢过来呗。”封蔚吞咽口水。
天啊噜!好多金子银子!
封庭干咳一声道:“矜持一点,需要从长计议。”
首先得摆平朝中大臣,然后要制造海船,最后要筹集军备。就算偷偷摸摸去开矿,要办的事情也很多啊!
“这矿产……是夷人已经探明开采?”封庭艰难的把视线移开,“可是真实的?”
“父亲寻了同一条船上好几人询问,确实是已经探明,但并未开采。他们那只船队就是为了探明矿产才去新大陆。但途中遭遇风暴,只活下几人。其中地位最高的一人把地图卖给了父亲。”余柏林顿了顿,解释道,“那夷人只是小贵族,矿产开采了也没他的份,不如用图换成金银。不过父亲说他们离开晖朝,也走不远。”
说到这,余柏林露出狡黠一笑:“他们为探明新大陆矿产,用了十几年时间,走遍整个新大陆。就算他们有财力人力再组织一次,也要个十几年才有可能吧。”
封庭和封蔚点头。懂,我们都懂。所以他们还有近十年的时间抢占先机,足够了。
“而且听说他们海外人少,去往新大陆的只是探险家,烧杀抢掠一番就走,就和倭寇海盗一样。”言下之意,他们只需派人去开采,不会和当地武装发生太大冲突。
因为当地根本没什么武装,还未建立集中政权。
“……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封庭也不由有些责怪之意了。
余柏林还是那副无辜样:“草民一心读书,想早日进入朝堂将此事先给陛下。但后来用心读书,就忘记了。”
封庭和封蔚再次对视一眼,继续面面相觑。
这该如何形容?用本末倒置似乎也不对?反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心情。
大概就是有些风中凌乱之感……
封庭正想说他几句,封蔚则要为好兄弟打抱不平了。看着封蔚那一脸“哥你说余柏林就是和我过不去我和你急”的表情,封庭突然有一种嫁儿子的心酸。
这一定是错觉……
最后封庭有些惆怅的带着老婆儿子回宫,吩咐封庭第二天早早进宫商量海外之事。
余柏林所说之事事关重大,无论是粮食还是海外之地都需要再次小心查探之后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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