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小胖周的面颊从粉红一点点变得苍白,江皓又开始于心不忍:“今天我不上班,请你吃早饭。”
周舟摇头,小声说:“对不起。”
江皓不明白他为什么道歉。
“对不起,弄乱了你的卧室。”可是周舟又低着头说了句,回屋手忙脚乱地拿齐自己的手机钱包,就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了这所大房子。
站在原地的江皓瞅了瞅手边的咖啡,心情着实复杂难言。
只曾经那一次,他再没爱过谁,也没有身边人。
表面上用学业和工作都繁忙当借口,其实不过内心过不去被抛弃的阴影与难堪。
其实走出来去寻找新生活是好的吧?
这道理不难懂。
可即便如此,他又怎么会找周舟这样的人呢?
即便长相无关紧要,可根本没读过书、没什么品位、恐怕连稍有点深度的话都听不懂。
随便想想,就连江皓自己都觉得诡异。
——
如果非用一个词来形容周舟从江皓家逃回凉川小筑的姿态,那大概就是“连滚带爬”。
坐在出租车里的整个行程,他都在提示自己赶快醒醒。
心里积蓄的慌张太多,反而暂时忘记蒋司带来的痛。
“先生,是这里吗?”司机忽然问道。
周舟朝外瞅了眼:“对。”
结果正要给钱,左煜却跟小疯狗似的从屋里冲出来,拉开车门质问:“你去哪了?手机也不开,我他妈以为你打算去卧轨呢!”
“啊,没电了。”周舟交了钱下了车,发现自己这么作天作地了一番,心情已然没昨日那么失控,便笑道:“怎么可能啊,我哪是那么脆弱的人?”
左煜闷哼,思及小胖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温吞木讷,但倘若果真内心虚软,是不可能高中就离家出走到北京的,他一定始终都有自己的原则,即便被伤了感情,也不会不好好活着。
“倒是你……没去惹事吧?”周舟盘问。
“暂时没找着蒋司,不过我已经在北京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一露头,我……”左煜摩拳擦掌地保证。
周舟忍不住打断他:“成了,幼稚不幼稚?”
左煜自豪:“我这是为朋友两肋插刀!”
“有时间想这些用不着的,还不如好好给店里算下账,你爸后来有没有问过情况?”周舟关心起正事。
左煜茫然摇头,然后无所谓地摊手:“没准他那天就是气头上随便说说。”
周舟走进店里,进到厨房开始检查泡菜,满脸认真。
“所以你昨晚去干吗了?”左煜奇怪:“真的没事了吗?”
“我准备跟蒋司讲清楚,不会再叫你们担心。”周舟认真保证。
左煜看着小胖诚恳的眼睛,欲言又止。
他开始暗自埋怨自己很没有用,朋友遇到如此难过的事,还没想出该如何安慰,对方竟然便已经自行恢复了起来。
——
周舟消失彻夜而归后,再度像从前那般矜矜业业地做起了菜,仿佛什么意外都不曾有过。
虽然为此诧异的不止一两个人,但大家的反应多半都是非常高兴的,只有不那么甘心的左煜,依然不肯在内心原谅蒋司的所作所为。
某夜他正被老爸按在家里补习英语,忽然接到朋友的电话:“你干吗呢,怎么不出来玩?”
“干大事。”左煜低头做着gre习题。
“之前你说要找的那个小演员,他正在我店里喝酒呢。”朋友忠心报告。
“什么?”左煜立即直起身体:“把人给我留住,我很快就到!”
说完他拿起钥匙想往外跑,转而意识到楼下坐镇的父母,又鬼祟地顺着窗户从二楼跳了出去,像小时候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家。
——
朋友的情报果然不假,当左煜心急火燎地跑到酒吧里面时,蒋思和几个年轻人玩得正嗨。
这日小老板连车都不敢开,打出租的过程折腾好久,憋得满肚子火,以至于不假思索就冲到了那家伙面前,狠狠地一拳揍下去。
男人吃惊、女人尖叫,场地空出的速度像是烟花爆炸。
蒋思被打的满脸懵逼,擦着嘴角直起腰来,火大道:“你他妈有毛病啊!”
“有毛病的是你吧!为什么要那样对周舟!”左煜全然不是,会天真到认为人性本善,却恨他那么没有底线地欺负小胖。
蒋思嗤笑:“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你吃饱了撑的?还是说明明自己喜欢胖子,非拿我当借口,那你去找他啊,跟我费什么话!”
“草!”左煜快被这人的厚颜无耻气疯了,瞬间再度扑上去拳打脚踢。
同样不甘示弱的蒋司扯住小老板的衣服,抓起旁边扔着的酒瓶就要往上砸。
幸好通知左煜消息的朋友已经赶来,带着三五个健壮的酒保把这两个家伙架开,郁闷道:“左左,要打去外面啊,我这儿还得营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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