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他怕云谲嫌烦,什么都不敢动,像个瓷娃娃坐在一边。云谲不吃他故意讨好那套,看都没看他,脱下沾血的外套,去洗手间洗澡。
房间一时变得很安静,云谲只围着一条毛巾出来,孩子从原本规矩的坐姿,变换成小狗似的睡姿。估计是累得够呛,等不到自己出来就睡着了,连鞋都没脱。
他瘦得骨头嶙峋,身高很客观,体重却不像十二岁,随便一捏就可以捏碎他的骨头。
“喂……”
云谲的手指停在对方头顶,孩子刚好眨了眨睫毛,有点泪珠还挂在上面,像一头不堪一击的小兽。云谲想了想,回房间抱了一床被子,铺在他身上。
他轻声念,像对自己说:“只有今晚。”
☆、初遇
南市多数时间是云雾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偶尔会下雨,让人感觉很阴郁。云谲傍晚出的门,只是想去夜市买点日用品,谁知道没两步远,竟然又被一群没脑的吸血鬼盯上,打了一拨还来一拨。
十七、十八、二十、二十五……
云谲匆匆抹了一把雨水,眨眼间,那些尸骸便不要命地朝自己压过来。这样的围堵拦截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简直比女人的例假还准时。
“妈的,有完没完。”
他的本意并不想打架,体力也在两个小时的战斗中逐渐削弱,可是那些被血气吸引过来的吸血鬼却愈战愈勇,怎么打都打不完。他不免后悔,昨晚本不该留活口,对这群只有yù_wàng的垃圾,本来就不该心软。
这下好了,还真盯准他不可。
云谲飞速在巷道里穿行,他深谙自己的实力,也了解这群家伙的日常情况,按道理说,一群乱走的僵尸,是不可能一瞬间集结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目的就想杀了他。
云谲仰起头,逆着月光,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屋顶上方,看不到那人的样子。忽然间,那人举起银白的枪,手背上的玫瑰刺青从手臂,缠绕到指尖,如鲜红的蛇信子。
“猎人会长……白凌!”
云谲马上认出他来,蔷薇、刺青、特质的银白□□,正是猎人公会最高会长的标志。三年来,这个神经病追他一次又一次,就像一只心理变态的猫,把他抓了又放,放了又抓。
“好久不见。”那人隐藏在暗处,发出轻蔑的笑,“地沟里的臭老鼠。”
云谲恶狠狠地瞪着他,“胆小鬼,有种滚下来,躲在后面算什么男人。”
白凌笑了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又不是傻子,和臭老鼠单挑有什么好处?这里这么多替死鬼,犯得着我出手吗。”
单对单打架,云谲确实占着上风。但是对方卑鄙狡猾,每一次对峙都是躲在背后借刀杀人。这一次,他被前面一波吸血鬼耗了不少心力,又受了伤,胜算几乎没有。所以当白凌的枪对准自己时,他已经知道逃不了了。
血窟窿在左肩和手腕处绽开,他吃痛地大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滚。白凌又往他身上补了一枪,很痛,但不是子弹,而是打了什么药剂。
是麻醉针吗?
云谲连忙把针筒拔掉,脑袋立刻一阵眩晕,身底下是黑压压的吸血鬼,正咔擦咔擦地张着獠牙。
“啊——!”
男人的肩膀被利齿嵌住,那些混账玩意跟畜生似的,差点要把他撕成碎片。云谲头昏目眩,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过了很久,当他睁开眼时,自己已经逃回家门口了,没来得及掏钥匙,就晕了过去。
楼下有人急匆匆靠过来,在他耳边吼些什么,云谲没有听清,只感觉那个人摸了他的裤带,掏走了他的钥匙。
“喂!大哥哥!你别在这儿睡!天哪,你太重了——”
小孩晃了他几下,瘦瘦的胳膊抄在男人腋下,老鼠拖着猫似的,把云谲半拉半抱地扛进屋里。
还没来得及放下人,门口响起一阵很大的敲门声,嘭嘭嘭,很大声,像有人抡着斧头在砸锁头。小孩细看了一下云谲的模样,心理猜着一二。他不会打架,但对藏人这种事情很有经验。
云谲还昏迷着,他连忙把人拖到沙发上,自己围绕着客厅翻箱倒柜,发现冰箱里的柜子板可以卸下来,他赶紧把冰箱下面的大柜子清空,把云谲塞进里面,并拿了条毛巾塞在冰箱缝里,防止血流出来露了陷。
外面依然是暴力的砸门声,星辰从垃圾堆里翻出剩菜拉渣,蹭在衣服上,剩的汤水往脸上抹,一股饭馊味扑鼻,臭地让人发指,再把房间一股脑儿扫荡一遍,装得好像被贼洗劫过。
不到一会儿,门被砸穿,一伙男人穿着白色军装,把屋子翻个底朝天,他可怜兮兮地拿着块西瓜皮,像个智障一样哆嗦流口水,但凡有人进去厨房,他就带着一股恶心的饭馊味凑过去讨吃的。
云谲在冰箱里冻得瑟瑟发抖,神智却有些恢复,他听见外头说,“叔叔我好饿……给点吃的吧……我爸不见了,我想报警……”
猎人们吃的都是公家饭,每天整洁干净的,闻到那股饭馊味想吐,看这小孩瘦不拉几的,又脏又傻,躲都躲不及,哪里能想到去冰箱里搜人,很快就收工走人了。
等猎人彻底走完,翟星辰连忙把云谲扛到床上,男人被冻得嘴唇紫黑,浑身无力地躺着,任翟星辰扒光他身上的衣服,用厚棉被包裹起来。
小孩把云谲安置好,煮了些热水,拿勺子一点一点喂到他嘴里,云谲很渴,喝得很急,小孩看他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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