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念一想,确实蹊跷了,接手袭德考中国业务的公司只有一个大写的英文缩写,网上也找不到任何相关信息,比皮包公司还皮包公司。每次发来的东西又不同寻常,如果不是影子公司,愿意接连年亏损的业务,那背景深不可测,实力不容小觑。
再来吴悠,半路杀出,怎么就碰巧看到了我画,怎么就愿意带我再去找苗寨,简直像排好的戏似的。如果不是我急着想知道后续,这么明显的事怕也不会想不到。
只是这齐羽,倒底忌惮什么,不肯直接露面,要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联系我。难道,他在忌惮我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我警觉起来,好像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可靠了,看谁都觉得面目可憎,大有嫌疑。
对吴悠,如果她真有问题,我也不想打草惊蛇。毕竟现在我什么线索也没有,且看她再有什么动作。
回杭州后,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我有意让王盟练手,让他接了个汉画像拓片的活儿出货,他很是得意。
本来以为,小哥走后,不会再有什么悬念可以打动我。没有想到,命运轮回,我始终是逃不过。
这天,我正在店里看一批新到的拓片,手机“滴滴”响了起来,是两条彩信。
打开一看,是用手机拍得张照片,一张拍得是明代的刻本,字体瘦劲,楞角清晰,上书《张氏宗谱》四个字,第二张上赫然写着“张起灵”,其余的字由于手机像素有限,没拍下来。
彩信下面附着一段话,是吴悠发来的,大意是说她在武大作项目,托人带她去老图书馆,看到了些有趣的东西。但是老图是不对外开放的,也不能借阅,她只好偷偷拍了两张下来传给我。
我心想,这小妮子手法也幼稚得很。考虑不发威你真当我是y啊。张家族谱我虽没有,在张家古楼里也见了真身了,也算是第一手资料,现在拿这来诓我未免有点小儿科。
正想着,又“滴滴”收到两条彩信,同样是明代刻本,上书《吴氏宗谱》四个字,这次,我看到的第二张照片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上面写着“吴中”。
汪藏海?!
吴中,字思正,过继前原名就是汪藏海,是吴合忠的继子。汪藏海深得朱棣信任,官至工部尚书。不论明皇宫,还是云顶天宫,还是西沙的墓穴,都让我把这个名字刻入骨髓。
可是武大老图书馆,为什么会同时收藏两部家谱族牒。
武汉大学多次位居“中国最美丽的大学”榜首,无非是因为武大烂漫的樱花与民国风范相交辉映,碰撞出浓厚人文气息的美感。而这一切,都是汪精卫的设计。
汪精卫虽说是亲日派汉奸,可是他当初是把武大当作与北大抗衡的第一高校来重点培养的。所以,老图书馆自习室的桌椅都是红木做;樱园宿舍内里都是用的当时贵族式的抽水马桶,还有自动供应的热水。
那么老图书馆的藏书,会不会也有汪的授意,有意收集了这方面的资料。也就是说,汪把里面的一部分藏书,当成了自己的,会以特有的方式进行排列保留出部分信息。
要不是他一时兴起没事可干,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和汪张两家有渊源,确切地说,他确实是汪藏海的后人?
为了保守青铜门内的天大秘密,张家极其韬光养晦。而想把秘密昭告天下的汪家,居然颇费周章地暗中行事,不仅在龙脉龙眼安放铜鱼,其后代还利用各种方式暗藏天机,等着后人来揭开谜底,看来真是棋逢对手。
不过吴悠现在是敌是友尚不清楚,我真要去,岂不成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想想自己还是怕死的,身边的人又只有一个信得过,我咬咬牙,拔通了电话。
☆、珞伽鬼影(一)
电话那头,是远在几千公里外的胖子。
胖子的笑声,夹着一阵电离的杂音从话筒里传来:“我说小天真,你怎么怕起个娘们儿来啦,难不成人家还能对你劫个色?真是这样儿,千年等一回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哇,你就从了吧。”
“老子还刚活出滋味儿呐。我这不是谁都信不过嘛。真把我骗去关个地窖里,再出来我也准成猴头烧了。”
“你他娘的那是猪头,猪头烧。我看你现在就烧得慌,自个儿往别人套里钻还想捎带上胖爷我。我看你小子不是破局去了你是pò_chù去了。”
“少他妈嘴欠。是不是兄弟?兄弟能眼见我一人儿往火坑里跳嘛?再说了你好歹也出来散散心,进城接接地气,总得与时俱进哪,别老整儿那吸收日月之精华,难不成你还能再从石头里蹦出来潇洒走一回?”
“你这人就是特盲俗。胖爷我给你说,不管那妞儿是什么来头,计划正在进行中,你对她们有用,她们自然不会轻易把你怎么样。要是看出你小子居心叵测,估计你就没那么自由了。就你那缺心眼儿的货,我还真不放心。得,胖爷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早晚落不着跑儿。咱就跟她耗上了,咱骑毛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想到能见到胖子,我还是很开心的,尤其是听出他语气里透着精神头儿,道“哟,胖爷决定出山啦?那小的在武汉给您接风洗尘?”
我挨了两日,坐下午两点半的飞机到了武汉,选在武大附近的宾馆住下,等着胖子来汇合,又给吴悠打了电话,告诉她最近忙得很,过两日再来武汉。
武汉是个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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