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海鲜,还是吃鸡翅?”
晏棽仰起头,盛林端了满满一盘烤熟的食物站在他跟前。
“先吃鱿鱼吧。我把最大个儿的都给你拿过来了。”盛林满脸兴奋,像个偷偷占了便宜的小孩子。
晏棽莫名其妙想刺他几句,看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心口那块地方却忽然软了一下,原本硬邦邦的话,被扒皮抽筋一番才从嘴里放出来,“拿这么多,哪里吃得完?”伸手把盘子接过去,晏棽往旁边挪了挪,给盛林空出点地方。
盛林紧挨着晏棽坐下,秋千晃悠悠荡起来。他把手臂搭在椅背上,远看便像揽着晏棽肩膀。又轻轻一笑,面孔俊美宛若月光下的蔷薇,“咱俩就在这里一起慢慢吃。不然到了那帮吃货嘴里,渣都剩不下。”
晏棽转开目光,察觉到他与盛林的身体似乎挨得有些过于紧密。秋千座椅不够宽阔,两个人的大腿紧贴着。晏棽往旁边稍微动了下,空间有限没什么改观,他也便不再计较。
盛林勾唇微笑,脚下用力一蹬,秋千大幅度摇晃,两人贴得更近些。
晏棽咬着鱿鱼瞪他。
盛林无辜地眨眨眼睛,一边给晏棽剥虾壳,一边向他详细介绍刘伟松和闻清雪。
说到这两人是一对儿,晏棽不禁睁大眼,“他们两个?我怎么没看出来?”
盛林一声嗤笑,“你?你能看出来才有鬼。就你那两只眼,也就只剩好看这一点用处了。”
晏棽不服气,皱眉道:“怎么说话呢?我哪有那么不中用。”
盛林心道何瑞文的心思就差写脑门上了,你看出来了吗?我现在对你这么好,你想过为什么吗?你是挺中用的,傻傻呆呆惹人着急上火方面确实挺出类拔萃。
盛林想起这些事心里就烦躁,恨不能再捏着晏棽腮肉拧两把。蠢蠢欲动了半天,看他吃得香甜到底没舍得下手。任劳任怨给晏棽拿果汁送纸巾,又来回跑了两趟给晏棽拿食物。直到把人喂饱了,盛林才正色道:“晏棽,今天我要再正式跟你说一次:我跟谢晓云不可能了。”
晏棽没料到盛林会忽然提起谢晓云,抬头看着盛林,有点愣神。
盛林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跟她能和好如初,但感觉没了就是没了,我从不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便你认为我这是不负责的表现,我也不会改变。同样的,”盛林意有所指,直视晏棽双眼,“我喜欢的人,也一定会追到手,绝对不让他溜掉。”
晏棽愣愣地听了盛林一通内心剖白,心里突然轻松下来。从方才便盘绕心头的焦躁也消失了。
他点了点头,也郑重对盛林说:“我早就想明白了。谢晓云的事,以后我再也不多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大家都是成年人,没资格对别人的感情问题指手画脚。再者,以他现在的情感天平来衡量,他更见不得盛林为难。
晏棽说的恳切,盛林听了心中便如灌了糖水。他弯起一双水光莹莹的桃花眼,月光灯影下,白皙的面庞美玉一般。
晏棽只觉眼前仿佛一亮,神思都被晃得有些飘渺,模模糊糊地想,古人笔下郎艳独绝的白石郎君,想必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看得入迷,盛林一张俊脸忽然放大了凑过来,他方才觉醒,继而不自在地调开视线。
盛林暗中雀跃,想他今天特意收拾装扮果真没有白费。
聚会持续到这时,差不多个个吃饱喝足,徐鹏辉跟刘伟松在花园另一边喊他们去做游戏。
盛林答应着,抽出湿纸巾,将晏棽手指上残余的油星仔细擦净。他把人拉起来,一边往灯光白亮处走,一边对晏棽讲:“我知道你喜净,不乐意一帮人乱糟糟地瞎胡闹。这次是因为伟松、清雪难得回来,我想介绍你们认识,所以非得拖你来聚会。等来年再过生日的时候,”盛林侧首望定晏棽,目光柔和清亮,“就咱们两个,不拘找个什么地方,只好好地安安静静待一天。好吗?”
晏棽如同被蛊惑了一般,明明隐约察觉盛林话中之意似有不妥,却没有细思深究,一味不愿看他失望,便点头应下来。
盛林笑意更甜,直接挽着晏棽的手走到一众好友跟前。
那几个人正在抽纸牌玩国王游戏。两个空位上各倒扣着一张牌,显然是替盛林与晏棽抽好的。等最后一张抽出,刘伟松翻过牌面,笑着蹦起身向众人晃晃手中的鬼牌,说:“这局我是国王。快快竖起耳朵听本王吩咐。”
他拿模作样了一阵,贼兮兮向盛林一笑,道,“现在我命令,四号给五号一个法式深吻!”
不肖猜盛林也知道他早偷看了自己的牌,翻开一看,当真是四号。
众人欢呼起哄,纷纷大喊五号快出来。
盛林淡笑着把眼往谢晓云那边一扫,果见女孩满面绯红,羞怯地低着头不肯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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