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十余骑绝尘而去的背影,李庆远这才稍微把心放回肚子里,但这大老粗转而又对顾仙佛怒目相向:你既然知道了刘寒良要逃跑,为何不早提醒?马后炮又是什么意思?
顾仙佛倒是没理会李庆远的怒视,只是饶有兴致地朝刘璜邺招招手,刘璜邺轻笑一声,举步来到顾仙佛对面相对而坐,顾仙佛转头朝依偎着董戍边作小鸟依人状的钟大老板娘笑问道:“老板娘,可否再端上两碗扁食,本来刚才就没有吃饱,这一顿活动下来,顾某肚子里可又是空空如也了。”
“好来,锅还热着,您请好,一会儿就得。”老板娘也不做作,脆生生的答应一声,来到扁食摊子后熟练地忙碌起来。
也就是半盏茶冷热的功夫,两碗热气腾腾的扁食就被董戍边亲自送了上来。
刘璜邺也不矫情,率先抄起竹筷挟了一个扁食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看其表情还十分享受。
顾仙佛边吃边道:“本都是一郡郡丞了,怎么还做这些蠢事?你可别跟我扯什么忠肝义胆,刘皇爷的fēng_liú韵事顾某还是听闻过一二的,你怎么都跟为国尽忠扯不上一文钱关系。”
刘璜邺又吞下一个扁食,才慢悠悠道:“顾公子都说是蠢事了,那怎么还问原因?我有一万个理由不去管太子死活,但是我还是去做了,我其实也不知道三年前为什么去做这件事,冲动了?喝醉了?想起拼死把我送出城的将士惭愧了?都不是吧,也许就是我想做,就去做了。”
这番话刘璜邺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顾仙佛却听懂了,嚼着扁食点点头,认可道:“此言在理,若是有朝一日大乾覆灭,能多一些像皇爷这样的人,就好了。”
刘璜邺开怀大笑,差点被扁食呛着,拍了拍桌子,道:“大乾才立国十七年,顾公子这番话可不好听,传出去指不定又得多少言官望风而动,你说我做了蠢事,你留我吃一碗扁食何尝不是蠢事?狄太守为了你把这张底牌打出来,又何尝不是蠢事?”
顾仙佛笑了笑,端起海碗抿了口汤汁,道:“确实,狄叔叔此举,实在不甚明智,虽然确实能合理合法的扳倒皇爷,但是此事狄叔叔瞒了三年才一下捅出来,难免会让京中那位心里不喜,虽然按照大乾律法他说不出什么,但是被他惦记上,狄叔叔以后的日子也不会过喽,指不定狄叔叔要为此事付出多大代价。”
刘璜邺幸灾乐祸地笑道:“这可不是我该担心的了,本王现在就等同于一个死人了,本王知道,你放走寒良是为了给狄大人加一点底牌,只要本王死了,寒良跑了,那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前魏太子在哪,再也没有人知道前魏国玺在哪,但是这份绝望之中又蕴含着一丝希望,那就是抓到寒良严刑逼供。但是知道归知道,本王还是要感谢你给我刘家留下最后一点血脉,你放心,本王知道会怎么做。只是你就要祈祷了,祈祷寒良长命百岁,祈祷寒良别自投罗。嘿,这场景,想想就好笑。”
顾仙佛不置一词,轻笑道:“皇爷,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本名叫什么?”
刘璜邺吃完最后一个扁食,打了个饱嗝,从袖口中摸出一枚铜钱拍在桌子上,心满意足地朝李庆远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本名?我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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