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眸:“是。”说罢,便是抬步走了进去,应子淮交代了任务,也就转身走了。
离弦稍稍侧身,似是想回头对应子淮说些什么,但终是抿唇,一言不发的进了院内。
☆、第十一章
四处入眼的俱为一些他不了解的花草植株,鳞次栉比,各有姿态。整个庭落,弥漫的却不是花香,而是淡淡的药膳味。
离弦抬眼,又四处扫了扫,便发觉稍侧一方的屋门竟是虚掩着,似是为人而留。
他稍作犹疑,便试探性的朝那虚掩的门走去,抬手推开房门,却猝不及防的见得一人,正落落而坐于那木椅之上。
离弦显然是没想到,因为刚刚见到这人分明是入了另一间屋子,但他也是极快的反应过来,轻迈一步向前,便是微微行礼。
一双寂眸稍稍扫视了那少年,只听那人漫不经心的道:“体质虚乏,到别处好生养着就是,何必寻我?”
许是料想那少年也是接不出什么话来,瑰柏又道:“是那翎祀授意?”
“……是。”少年应声。
“是何用意?”
“……留我。”
“…留?”瑰柏抬指轻叩桌子,稍稍拖长了尾音。
“是。”离弦答道,“那人说,‘随他修炼’。”
本是淡淡听他叙话的人,眉头却是一下子蹙了起来,轻声吐出了句“没道理”。
随即,竟是起身,直直朝他走来,那明显带有敌视感的压迫气息,令少年心里微惊。离弦垂了眸子,定了定心神,未曾却步。
毫无血色的指尖按向少年的额头,离弦只觉得眉心一凉,苍茫的冷意强制性的入了他的识海内,带来尖锐的疼痛。少年浑身一震,正要下意识的挣脱,一道凉凉的声音传来。
“想变痴傻,再挣扎不迟。”
离弦便是一滞,识海内宛如翻江倒海一般的排斥力,竟是生生强自受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抹声音兀然响起。
【蠢货。】
声音似从魂海荡来,徐徐飘散。
【如此轻易让人近身,当真蠢货。】
听到这声音,少年委实震讶了起来,只觉脑内尖锐更是一下一下戳着人的神经,他想:这魔灵不是被打散了吗?
【死的是魔灵,我又不是魔灵。】只听一声轻嗤,极为不屑。
所幸瑰柏只是一番试探,未曾有谋害之心。不过少顷,他便放过了少年。
“名字。”
少年强撑着不住发软的双腿,冷汗却是控制不住似的簌簌而下。
“…离弦。”他咬牙道。“我叫离弦。”
一抹异色闪过那幽深瞳眸,病弱苍白之躯却分毫不减那强势之意,瑰柏稍稍打量着少年,不紧不慢的道:“留于此处便可。”
这是…被允许了?
离弦暗自松了口气。
“不管你于外听闻过我些什么,你这副残败之体,若想恢复生机,便听我的。”
离弦自是点头称是。
瑰柏见他这般,竟是稍稍勾出抹淡笑来,整个人的气息若得一变,凭空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意。少年也显然为这种反差而忽地微愣。
“体伤不重,想要恢复不难。你这副小身板,我可是没兴趣折腾,灵息中和,泡着药浴就是。”
“……是。”
那人稍整青衫,便要走出门去,只是留了句“后山果植可食”,便是缓步离开。
等人彻底走远,离弦才心神微松,随即看向那不远处的床榻,三步并两步的直摔了上去,他痛楚的捂着脑袋,下意识的蜷缩着,却也不敢闹出什么动静。
【献祭。】突兀的音色凉薄渗心。
离弦止不住的颤抖,炸裂的痛处似是从识海处传来,一阵阵嗡鸣声不断在耳畔回响。
【快去死吧,给我献祭!】
…凭、凭什么!
就在他苦苦挣扎之际,徒然,所有的麻痹痛意忽地像退潮一般的尽数消去,取而代之的是若涓涓细流的醇厚之力,自眉心处扩散开来,挡无可挡的涤荡着勃勃生机,温润滋养着干裂不堪的痛楚痕迹。
正是先前瑰柏一指相按那处。
少年低低的喘息,神经绷紧着,仍旧不敢相信这一次的危机退离的竟是这般迅捷。
那道声音之源也似是受了影响一般,侵蚀感褪了许多。
【气运倒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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