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承谢珉行的剑术,可是总算逃跑的轻功还学得不错,但是他全身都是酸痛,却不敢叫出声,他望着躺在病床上昏睡着的青年,想起唐不弃为他挨打的每一个夜晚,他总是摸着他的头,说哥哥不痛,一点都不痛。
可是他快要痛死了,他以前看着唐不弃的时候,总是笑得很灿烂,好像找不到依仗的小鹿终于找到了依仗,可是现在看着唐不弃,却是心揪揪的疼。
他觉得自己一个人走入一条黑灯瞎火孤独又绝望的歧道,然后他的丢丢哥哥站在另一头隔岸观火,再也不肯拉他一把。
他这样疼,可是比起唐不弃带给他的疼来不及万分之一。
在爬上唐不弃的床之前,阿衣从来没有这样鬼迷心窍过。
可是秦霜霜婚礼的那一夜他的确是被迷了心窍,可是他看着被灌醉的唐不弃走进洞房时,他绝望的想,哥哥不是他的了,再也不是了。
人绝望时总会生出往日没有的想法和胆子,他就这样黑灯瞎火的摸进去,不发一言就朝着那个七分醉意的人扑过去,火急火燎没有章法的亲他。
◆05
唐不弃捅进来的时候,他想,原来做这件事,是这样疼的。
他小口小口的喘气,疼得死去活来,偏偏平日最疼他的哥哥一点也不疼他了,在他身后凶猛的撞他,一下一下,他觉得他的心都要被撞出来了。
他昏昏沉沉,似乎听见了黑暗中有人用很温柔的语气叫他阿衣,也可能只是他的幻觉,喝醉的男人又能认得什么呢。
他弄得他这样疼,却根本不知道身下疼着的人是谁。
他哭得抽抽搭搭,可是他的疼,都是自找的,嘴上却还是不饶人,“我就是好玩,我只是闹着玩而已。”
他想,如果这真的是一个他恶作剧该有多好,可是他知道不是的,他是迟钝的小乌龟j-i,ng,对于爱也后知后觉,可是他现在也知道了。
丢丢哥哥不知道。
所以他要把自己的喜欢藏起来,不能让他看到。
◆06
可是他临走之前还想在看一眼唐不弃,看过了,就算了。
他心灰意冷的走在挂满灯笼的走廊上,因为失魂落魄,连被人发现了也不知道。谢珉行把出走了好几天的小崽子抓到面前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终于如释重负。
“舍得回来了?”谢珉行的脸色很冷,身边站着小告状j-i,ng的小妹妹裴念。
阿衣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只一眼,就忍不住红了眼圈,软软喊了一声,“义父。”
谢珉行又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孩子,不知觉已经长这么大了,胆小如鼠的小乌龟j-i,ng,也悄悄在心里放了一个人,会为他盲目又勇敢。
“你去看过丢丢了。”
阿衣点点头。
谢珉行说,“你爹下手也太狠了,可是我们捧在手里的宝贝,就这样被人摘去了,你爹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阿衣一愣,“你说什么?”他才想说丢丢哥哥是无辜的,都是他勾引他的,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谢珉行又说,“不过你们小孩子也太荒唐,怎么能占了别人的新房做那种事?”
别人的新房?
他想起他和唐不弃犯错的第二天早上,裹在龙凤被里醒来时,所有人都在望着他们,那时他一门心思想逃跑,根本没有细看这些人的表情。
“不然你以为你爹是为什么打他徒弟的?”
谢珉行叹了一口气,“不过唐不弃在你爹面前那样跪着讨要你时,你爹难免生气,下手虽然重,不过没有伤及脾脏,都是皮r_ou_伤,养养总会好的。”
◆07
阿衣已经听不得任何声音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飞快的奔向唐不弃的卧室。
可是卧室里却没有人。
他问了家丁,家丁说少爷这个时候应该坐在门口等裴小公子回家呢。
家丁说,少爷这些天白天都在发疯了的找裴小公子,晚上就坐在家门口等。
家丁还说,少爷说裴小公子怕黑,所以要在门口点亮所有的红灯笼,这样他就不会迷路了。
他眼前混沌一片,也不知道怎么走到唐府的大门前的。
大门两边是红色的灯笼将四周照得一片通亮,灯火阑珊处,坐着一个人。
那个在门口点了十日灯的人。
那个在门口等了他十天的人。
这些灯笼从来都不是喜灯笼,他们通宵而明,只是为了照亮谢衾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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