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春熙哪儿能注意到那壶不起眼的酒盏,心思全放在桌子上那一笼大闸蟹上了,他虽然眼馋,可倒不太会料理这东西,不由得巴巴地看向了关隽臣。
关隽臣都不知有多久没看到晏春熙在他面前露出这样隐隐约约带着点撒娇意味的神情了,直把他望得骨头都顷刻间有点发软。
“我来?”他声音低沉地问。
“嗯。” 晏春熙虽这么轻轻应着,可一双眼睛压根没工夫看关隽臣,就只盯着笼里的红彤彤的膏蟹。
关隽臣又好气又想笑,可还是无奈地挽起袖口,伸手拿起一只最肥美的膏蟹熟练地撬开腹部的壳,然后将盛着饱满的金灿灿蟹膏的壳整个递给晏春熙
晏春熙也不和他客气,接了过来便张嘴要吃,可是马上却又被刚蒸好的热腾腾蟹膏烫得吐了下舌头。
关隽臣看着少年那猫儿似的模样,露出来的一截粉嫩舌尖,眼里不由闪过了一丝深沉的欲色,但随即还是很快地敛了起来。
“急什么,还不都是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青玉酒盅,为晏春熙和自己面前的玉杯都斟满了酒。
甜秋酿是醉仙楼的压箱底招牌了,琥珀色的酒液刚一从酒盅中倾泻而出,便有一股馥郁的甜香弥漫在梅阁之中,虽然是佳酿,可酒味却缠缠绵绵只隐藏着一丝在浓厚的花果清香之中,叫人闻起来都有种难以割舍、飘飘欲仙的感觉。
哪怕是晏春熙平日里并未喜爱饮酒,也不由得有些迷醉在这样的香甜之中。
“熙儿,来。”
关隽臣先举起了杯子,他身份贵重,平素极少这般主动敬酒。
只是今日不同以往,在摇曳的灯火之中,在这人声鼎沸、家家喜乐的重庆时节,他望着面前那貌美的少年,颈间一串红灿灿的花环,一双杏眼抬头望着他时,更亮得像是此时此刻长空中的星辰一般。
关隽臣的心境前所未有的有些激动,却又隐隐有种难言的温柔蕴含在其中,他想了许久许久,终于轻声道:“我敬——敬金风玉露一相逢。”
晏春熙的眼里瞬间不由自主泛起了一丝酸楚的水光,他悄悄地低头吸了一下鼻子,这才也举起面前的玉杯仰头一饮而尽,直到脸上都因为饮得过猛而泛起了薄薄的红意,才喃喃地望着关隽臣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王爷你、你还记得。”
“我记得。”关隽臣的声音微微沙哑。
成哥哥,我心里一直有你。十二年了……金风玉露一相逢啊,我无父母,无亲眷,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念想了。我想了你十二年,你不能只拿五年来换。
是的,他记得。
晏春熙曾经与他说过的那些情话,字字句句,他都记得。
人间一遭,春风一度。他何其有幸,才和晏春熙有这般的相逢——
关隽臣再次将两人的玉杯斟满,晏春熙也很快就饮尽了。
两个人这段时日来许久未曾说过这般动情的话语,在这般的氛围下,一时之间,胸口有好多话想说,却都有点不知如何说出来,这种境况下,酒自然就喝得更快。
甜秋酿入口甜蜜馥郁,乍一尝似乎不像是酒,可那一丝一缕的醇厚酒意却很快便从身体中翻腾而起,反而还远比其他的酒酿劲儿还要更大。
晏春熙本就不胜酒力,再加上甜秋酿又带着那隐秘的暗劲儿在,这才三四杯下肚,他也不知是怎的,就是感觉下腹处火烫火烫的,那熟悉的、却又许久都未曾在他身上出现的生疏情欲让他又慌又紧张,一时之间也没想到是酒的干系,只是生怕关隽臣看出来,捂着脸往后靠了靠。
可是在烛火的摇曳下,少年一张俊俏的脸蛋红扑扑的,眼里也泛起了s-his-hi软软的光泽,细细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那等动情的模样又如何能够隐藏得住。
关隽臣看着晏春熙,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那会儿他脑中也已经别无他物,只是想着,就是今夜——此事定要成了,他必得重新把眼前这个小东西再抱到怀里不可。
“熙儿,”关隽臣伸出手将晏春熙的下巴托了起来,声音低沉地道:“咱们回吧。”
“回、回哪儿……”晏春熙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便不再挣扎,一对汪着s-hi意的眼睛望着关隽臣。
少年显然是头也有点昏了,面上露出了一丝迷惑的神色,声音软软地道:“你不是、不是要带我过节吗?”
“当然。”关隽臣一双丹凤眼里划过一丝深沉的欲色,他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站了起来,把少年横抱了起来,直接道:“回府——咱们去床上过节。”
“你……”晏春熙脸上红得厉害,他这会儿倒也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了。他这会儿虽然想挣扎,可手脚却无力得厉害,只觉得浑身上下酥软发烫,在关隽臣怀里抬起头时,终于有点气恼地道:“定是酒被你动了手脚,我、我……”
少年虽气得都磕巴了一下,可随即眼神里却泛起了一丝委屈:“我连蟹都没吃几只呢……”
关隽臣哈哈一笑,他袍袖一挥,直接把梅阁的两扇窗推开,明月的清辉一下子洒在他束起的墨发上,泛起波澜一般的华光。
关隽臣就这样横抱着晏春熙从窗口一跃而下,。
夜风将他两人的衣袂轻柔挽起,晏春熙抬头望着关隽臣,虽然人在空中,可却并没半点慌张,反而是眼神里渐渐浮起了一丝痴迷的神色。
他已许久没这般依偎在关隽臣的怀里了,兴许是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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